第二十章废墟

    ……
    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意志，它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一如同神话之中居于天宫的存在的煌煌天威。
    这片天地仿佛发生了动荡。
    大地停止了嘶吼，树枝停止了摇曳。
    一股无穷无形的恐怖气息，散发出来，那不可名状之物，压盖着天地四方，云海沉重，仿佛天要塌陷。
    所有仍然受到未知的影响还在嘶吼的人，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升起颤栗。
    “那是什么？”
    他们听见了。
    但他们无法理解。
    “重复……”
    刺啦刺啦……
    “不要看……”
    高木区的广播仍在重复，电流刺啦刺啦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被什么所干扰。
    但所有人浑身冰冷，感觉如坠冰窖中，身心、灵魂、意志、精神等全都在颤栗，发寒不止。
    那道声音，仿佛不像是听来，像是直接从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是那么的平静，但却带着震慑乾坤的威严。
    无数人隐隐明悟，不可描述的恐怖存在到来了，他还未现身，仅凭一句话就制止了什么事情发生。
    东京高木区广播电台。
    广播的负责人满头大汗地在不断重复着“不要看月亮”的话语。
    在他的身边，穿着高级警督制服的男人正在观看着从总部发过来的摄像视频。
    视频中，街道上的人群不顾雨水，一个个就像是精神病院出来的病人，互相拥抱嘶吼着。
    “这是诡异吗？”
    他皱着眉头想道。
    “摩西摩西，这里是黑木警视长。”
    “黑木警视长，江岛先生请您尽快前往高木区的东京除灵协会的事务所。”
    “嗨，请告诉江岛先生，我马上到。”
    东京除灵协会吗？
    高木慎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事实上，政府和警视厅的高层已经多次提出建议撤销这个看起来很正规的协会。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这个除灵协会就像是除不去的顽疾，你除掉他们，他们就会转入暗中行动，还不如将他们放在明面上方便监管呢。
    “当年，阴阳寮被定义为‘淫祠邪教’，可不是随便定下的罪行啊。”
    他感叹道。
    上个世纪阴阳寮一个堂堂正正的官方机构突然被政府打压，称其为“淫祠邪教”，一方面也确实因为某些政治因素，但另一方面，也确实与它内部的作风有关。
    不管怎样，今晚发生这件事大概率与对方脱不开关系。
    除灵协会的事务所距离广播电台并不远，高木慎很快就到了。
    刚到事务所，高木慎就发现了，好几个正在呕吐的警察。
    这里的警察可都是经常办案的人，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识过，然而这几个人依旧吐了。
    “房子塌了，一个全尸都没有。”
    江岛向井裕说道。
    江岛向井裕的职位虽然表面上只有警视正，但由于他隶属于独立的部门，实际的权利比警视长还要大一些。
    “江岛先生，这里发生什么了。”
    黑木警长远远的望着废墟问道。
    废墟之上，那是难以名状的血色菌毯，具现着对几何法则的怪异扭曲，满布褶皱的环口，上面还覆盖着不计其数的暗红色椭球体。
    那是大脑、或是神经中枢、令人作呕的生物的病态器官，一切的一切就这么杂乱无章的挤在一起，混合成恶心的团块。
    这些事物看的高木慎的眉头紧锁，他感到了阵阵的呕吐与眩晕感，他仿佛听到了不明的呓语。
    发生什么了，在场的人内心没有一个不产生疑惑的。
    “正在调取监控。”江岛向井裕说道。
    “老大，这里的地下室还有人活着！还有人活着！”
    穿着隔离服的，正在取证的警察大喊。
    “什么！”
    黑木慎两人难掩激动地连忙赶过去。
    看着昏迷过去的女人，黑木慎冷哼一声。
    “除灵协会的这群畜牲，活该死掉。”
    “带她们去医院，不计一切代价救治她们！黑木警长，请不要感情用事，虽然除灵协会的有些人确实该死，但他们不应该被未知的怪异杀死，只有人类才有资格审判人类的罪行！”
    江岛向井裕提醒同事道。
    “我知道。”黑木慎冷哼一声。
    ……
    “发生什么了。”
    安吉拉有些茫然。
    她的摄影师拉住了她，“安吉拉，我们看到了，我们看到了……”
    摄影师想要形容她看到的事物。
    但突然的，她愣住了。
    “我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啊，那是超越了人类常识物理学所能认知的存在，让人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喉咙也会忍不住恐惧而颤抖。
    任她如何回忆，那不可名状的事物都不会在她的脑海重现了。
    “摄像机，对了，我把它记录下来了。”
    两个女孩看向摄像机，录像带的视频仿佛受到了未知的影响，那月亮上的虚影如梦似幻，那猩红的月光模糊不清，就像古老的留声机留下的失真音频一般。
    她们的记录就好像网络上的各种营销号发布的水怪视频一样，是真是假根本无法判断。
    唯有大街上嘶吼的人们见证着这一切。
    “什么啊，怎么会这样。”
    “你还记得吗，不只是这些，你记得那个最后的声音吗？”安吉拉问道。
    “什么？”
    “到此为止吧！某个存在制止了这一切！”
    “安吉拉，我们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的一角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啊！”
    两人对视，身心不禁颤栗起来，身为视频创作者，她们很清楚这是多么轰动的新闻。
    “不管怎样，我要把它上传到网上！不能只有我们见证了这一切。”
    摄影师说道。
    “那，那我们创办一个小号吧，我的定位毕竟是美食博主，发布这些奇怪的视频不太好。”
    安吉拉说道。
    摄影师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酒店，休息了一阵，平复了心情，安吉拉又问道，“明天去哪玩呢？”
    “什么去哪玩，我们要留在这里，继续调查真相……”
    “咚咚！”
    “谁啊？！”大半夜敲门，两个在异国他乡的女孩起了警惕。
    “警察！请尽快开门配合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