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马。”
薄柿领会到燕奕歌的意思,微微推开了窗户一点。
而燕奕歌同时抬起手替另一个自己挡了挡冷风,薄柿又坐在他们对面,她自己开的窗户,自然能提前避让,外头如刀般的寒风只糊了怔愣着看燕奕歌动作的关筹一脸,把关筹“割”得表情扭曲了一瞬。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微微探身,就见底下的街不远处恰好有穿着铠甲牵着军马的一队人正在底下通过。
大冷天的,他们没有一个人瑟瑟发抖,腰杆子挺得笔直,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也不自觉地生出几分热血。
关筹接收到的关无风的记忆让他立马就认出了人,但一时间不敢吱声。
因为他也知道,此人武功不俗。
他小心地坐了回去,等到那队人走远了,薄柿才轻轻地合上窗户,在关筹开口前先道“庄主,是三皇子丹郡王荣景谦。眼下快到年关了,应当是回京过年的。”
而他们不知道的事,等到走远了,领头的那位才回头抬眼看了眼身后,惹来他身边的人低头问了句“王爷”
“无事。”他收回目光“只是个不记得我的熟人罢了。”
客栈内,两个易淮都并未第一时间应声,燕奕歌抬起手贴了一下易淮的脸,边问边运转内力还是明知故问“冷吗”
易淮也不避讳“手更冷些。”
于是燕奕歌一手给易淮暖脸颊和耳朵,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双手。
不过几息间,易淮就又暖和了起来,他冲自己勾勾唇,燕奕歌顺势拢了一下他垂落在肩上的发丝,将其扫到了后头去。
关筹这才想起一件事,一件他之前就注意到的事。
那时他还不知这两位都是易淮,只以为是同性伴侣,现在
关筹有点傻眼“大、大佬,说起来”
他才开了个头,就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不该问,是不是有点冒犯,但他真的很想知道。
毕竟易淮和他自己之间有些过于暧丨昧。
好在不需要他纠结下去,易淮就已然悠悠道“嗯,是你想的那般。”
他反手扣住燕奕歌的手,十指相握,还仗着关筹是个现代人,接受能力高完全没想过再现代的人多少对于自己和自己谈恋爱这事还是会被震到失语的易淮还垂首,直接在燕奕歌的无名指上落了个轻吻。
他眉眼里带着笑意,那双本就生得多情、天生便带着暧丨色的桃花眼在这一刻仿佛拥有勾魂摄魄的魔力,叫人不自觉就心跳加速。
燕奕歌的喉结微微滑动,明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眼,却在此时展露出了不同的神色。
他眸色暗下去,多了几分危险和晦涩,和另一个自己对比起来,只叫气氛莫名变得黏丨稠又仿佛带着火药硝烟味,似乎有隐秘的电流在流转。
易淮撩拨自己成功,心情很好地笑得更深,那老神在在的成熟模样便多了几分坏孩子般的顽劣,和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他还要与关筹再强调一句,宣示自己对自己的主权,毕竟无论是哪个易淮,都记着这小子对自己有点情愫在的事儿“我在跟自己谈恋爱。”
所以关筹得到了加倍的提醒和隐隐的警告,燕奕歌也说“我从小就认定了只会跟自己谈恋爱,其实我很早就早恋,恋上了自己,懂么”
关筹“”
就是说,一点偶像滤镜变得稀碎。
他不知道为何有点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感觉,也是因此,那种“这世上居然真的有纳西索斯真人版”的震撼也无端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