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我妈啊!”黎檬立刻伶牙俐齿的接上下一句,“不是亲妈胜似亲妈啊!”
蒋衾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
“黎檬,”他疲惫的道,“你知道你名下有时星娱乐百分之七的股份对吧?”
“就算……”
“时星娱乐没有上市,股份全掌握在当初几个主要股东手里。靳炎有百分之四十,你有七,我有十二,你知道游离在外的股份有多少吗?”
黎檬瞬间反应过来:“百分之四十一!”
“是的,”蒋衾说,“非常微妙的数字,恰好比靳炎的个人股份多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说,只有当我或者你跟靳炎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公司的掌控权才是完全保险的。”
“换个角度说,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完成财产分割后靳炎的股份比例为二十六,作为监护人我除了自己的二十六之外还掌管你的那百分之七……”
“那不是很好吗?你成大boss了,可以去公司把那群恨不得黏在我爸身上的小明星都赶跑……”
“太天真了,”蒋衾说,“这意味着游离在外的股权大于我或靳炎,只要ca作得当,山河易主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黎檬的世界观顿时受到了震撼,“那……你……你就别跟靳炎离婚啊!”
蒋衾冷笑一声。
黎檬穿着校服衬衣,五官带着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稚气和鲜明,皱起眉来的样子有种靳炎特有的味道。
不过靳炎给人的感觉是深邃沉肃,黎檬年龄没到,只让人觉得烦恼。
“是因为上次那个女的吗?据说已经摆平了啊。靳炎心里是有你的,你不知道他知道这事时手都抖了,一个劲跟卫叔叔说:‘给她多少钱都没问题,就是千万别给蒋衾知道,不然我就去跳楼……’”
“哦,他说过这话?”
“比真金还真啊!可惜后来你还是知道了,那段时间我一直琢磨着要不要叫人在窗子外边装一圈护栏,万一真跳下去可怎么办?”
蒋衾拍拍黎檬的头,说:“要跳早跳了,嚷着要跳的人才最不会跳,别担心。”
黎檬深以为然,随即觉得不对:“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婚的啊?”
蒋衾皱起眉,仿佛十分迟疑。
但是他有个让黎檬小同学很满意的地方:靳炎经常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而蒋衾则尽量把成年人的世界展现给孩子看,并引导他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去寻找答案。
果然他最后还是说了:“我也不知道。”
“从去年开始起,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很厌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已经不是我认识十几年的那个靳炎了,好像从那时开始起,他就变成了一个我不熟悉甚至很陌生的人。”
黎檬呆住了。
“我有时很害怕,”蒋衾说,“那个我深爱了十几年的靳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他在我没注意的地方偷偷改变了,还是他从没存在过,以前一直是我单方面一厢情愿的幻想?”
“蒋、蒋衾……”
“后来那女演员发短信给我说她怀了靳炎的孩子,当时我竟然没有半点惊讶,心里只有种故事结局般的解脱感。”
蒋衾顿了顿,声音带着叹息般的喑哑,仿佛刚出口便消失在了酒店房间冰冷静寂的空气里:
“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就是它终于来了。”
黎檬晚上回家的时候看见靳炎睡在沙发上,卫鸿哭笑不得,拎着两个空白酒瓶子说:“不怪我,你爸喝起来止不住,一人喝了半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