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目光盯着,崔拂衣拒绝之言一时竟难以出口。
迷迷糊糊被领往温泉池时,崔拂衣半晌方才后知后觉冒出一个疑问。
今日过的什么节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便是那令人羞赧的温泉时光也已过去,重新换上衣衫,便是天色已从明转暗,暮色天空,明月高悬,崔拂衣也仍未想到。
直到应缺换上一身藕粉衣衫,崔拂衣低头一看,俨然与自己身上是相似款式,不过是一个男装,一个偏向哥儿穿。
见他笑意盈盈望着自己,身中红灯如星辰,嗅闻地上花香满院,崔拂衣方才福至心灵。
去年如今,正是他锒铛入狱日,也是嫁与应缺时。
他们成婚,将将一年。
崔拂衣俯身,低头与应缺唇齿相依,应缺方才不知又吃了什么,他尝着只觉得甜,很甜,非常甜。
胸腔中热血沸腾,似有那鲜血上涌,泛入口中,分明是血,却更像糖,甜遍全身。
应缺的回应总是不疾不徐,缓慢从容,他们浅浅相拥,却未敢抱紧。
一是应缺身体病弱,而来崔拂衣身子不便。
将人凑在一起,竟是凑不出一具好身体。
但即便如此,崔拂衣也已心满意足。
他浅坐应缺身旁,与他轻轻相拥。
“夫君。”
“嗯。”
“夫君”
“我在。”
去年这时,也是一个如今晚般的日子,他们成婚初见。
虽非那时桃花路,却有香如故。
崔拂衣却不知,近日也有另一个特殊日子。
近日本该是应缺去世时。
他本该死于今年春日。
如今期限已至,今后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日子。
有一日算一日。
若问上天可长久,且把神佛求。
佛曰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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