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拂衣眉心微蹙,睁眼开口,却听应缺轻笑一声低声道“抱他进来”
“夫君”崔拂衣尚有迟疑。
应缺却默然片刻,沉声道“左右我风寒已好,剩下的”
不知是因为无力,又或是其他,应缺此言还未说完,也未有机会说完,崔拂衣已然转身去往屋外。
应缺见他行至乳娘身旁,听见他与乳娘说“是我强行如此,若真有事也是我担着,与你们无关”
不多时,久久顺利进屋。
崔拂衣抱着他,快步来到应缺身边,对他莞尔一笑道“夫君,我们带久久来了。”
他便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眉眼微弯,浅浅含笑,便让人如沐春风,恍若瞧见世间最美的盛景。
应缺望着他,见他微微侧过身去,假装未瞧见那顺着眼角落下的一行水迹。
久久已然到了应缺怀中,不过是崔拂衣抱着,任由他软脚轻踩在应缺身上。
应缺手中向上,垫在腿上,微微承托,感受着对方歪七扭八地踩来踩去,不知怎的,心中竟也似这踩脚一般,柔软无比。
他微微弯唇,轻咳两声,方才低低应道“嗯”
浑身始终无力,却仍锁不住他的心。
他忽然,很想很想
很想抱一抱他们。
也不做什么,只抱一抱便足以。
如此,久久便留了下来,王妃似曾与崔拂衣提过,却不知崔拂衣回了什么,王妃也未能阻止,便这般默认放任下来。
初时,丫鬟们也战战兢兢,然而见久久并未生病,应缺也未被打扰睡眠后,便也定下心来。
当应缺再次被久久用脚丫子蹬醒时,不由长叹口气。
抬眸一扫却只见小东西一脸懵懂好奇与开心,似乎将每日唤醒活动当成了亲子游戏。
“夫人,未能教养他成人,乃我此生之憾”不能报仇,便宜他了。
崔拂衣忍俊不禁,倾身轻轻一吻,“若是夫君觉得遗憾,便好生将自己养好,如此,或许便可不遗憾了。”
应缺微微抿唇,“罢了夫人总会替我教育,夫人做了,便是我做了”
崔拂衣也敛了笑意。
垂眸凝望,目光深深,“只怕我与夫君不同,不懂规劝,只会纵容。”
应缺始终未再睁眼,屋中寂静无声。
崔拂衣别过头去,只觉喉间微堵。
窗外一夜寒雨,如泣如诉。
泣那离别苦,诉那相思愁。
还未离别,便尝苦楚,不应相思,却染忧愁,唯有冬尽春来时,风景如旧。
惊蛰起,万物生,春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