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曾有个精灵答应陪我夜赏晚香玉,后来她却失约了,今夜此花会开,不知可否请锦觅陪我共赏此花?”润玉仙一扫适才颓唐,手指凭空一划,便有一盆晶莹剔透的植物在我案头出现,但见润玉仙小心翼翼地扶了扶盆边,揭开植物顶上盖着的云丝,便见一束显而被精心呵护的穗状花序在夜露中缓缓自下而上次第绽放,花朵小儿莹白,看似平淡无奇,却花香浓烈袭人,让人不由喜爱。
那润玉仙看得更是专注非常,待到那花朵全部打开,整个居所皆充满馥郁的香气后,但听得他低低一叹,“今日,算是我奢求了,总算了了我一桩多年的夙愿
。”言毕,他朝我点了点头,将那株晚香玉珍惜一纳,便腾云消失于夜色中。
我正兀自感慨神仙的行踪飘渺不定,十年一见却又瞬息消失,再抬头却是那月余未见的大皇帝居高临下立于我面前。他这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丝毫未察觉…
一下又想起他上次醉酒后的昏话,不免有些惶惶,现下又无纱帘遮挡,仅戴面纱,我只得将头垂下低得不能再低,“臣见过皇帝陛下。”
久久无人回应,若不是我看见他的赤金衣摆尚在,竟要错以为他已走了。
再这么低头低下去脖颈可要断了,无法,只得抬起头来坦然看向他。
“怎么?终于抬头了?朕就叫你怕成这样?”他冷嘲。
“臣是敬重陛下。”我赶紧表忠心。不管他眼里写满不屑与不信,反正我心意表达到就可以。
“你适才与何人说话?”他审视看向我,洞若烛火,“朕似乎听到男子之声~族长这是不准备留性命了?”
“臣与陛下说过臣可以通神明,陛下不信。方才与臣对答的就是位大神仙。”我向他几分炫耀道。
“你不是这世间只能同我一个男子说话吗?便是我,你还常常不忘扯那厚厚的纱帘,如今怎地又不避讳了,显见得你们那族里的劳什子规矩也不是不可破。”显然,大皇帝没能领悟到我的吐纳有度的通仙情怀,偏题偏得远了些。
我只好与他说明:“他是大神仙呀,我只是不能和凡俗男子说话,又没有规
定我不能和男神仙说话。故而没有坏规矩。”
大皇帝显然不满我这话,拂袖走了。
过没多久,便听羌活对我说了个新闻:“此番皇帝陛下下了个禁令,从今往后,举国上下禁止种养晚香玉,族长你说是为什么呢?”
我认真想了想,“应该是大皇帝对这晚香玉花粉过敏吧。”
这日之后,大皇帝又恢复了隔日便到我这里与我说两句话的习惯,只从未再提那夜醉酒后的话,显是随口一说,时日一过便忘了。
幸得我信念十来年如一日坚定从未动摇,当夜并未应承他什么不得体的话,不然今日便要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