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在那个时候多留点心,更恨陈南浔。
顾淮南有余金金的家门钥匙,与陈南承一起折回去,试图能找到一些线索。陈南承搜遍了整间屋子,可惜什么都没找到,返回卧室时看见顾淮南怔忪的坐在那里,他在她身前蹲下,发现眼睛里全是怨恨。
顾淮南手里握着一部手机,那是薛辰曾用过的,陈南承翻看了几眼,里面是那些导致两人分手的床照,也是陈南浔活该千刀万剐的证据。他皱皱眉,把手机扔在一边,抽了纸巾递给顾淮南。
她没接,嗓音哑哑的。“我不懂,好歹是跟过他的女人,为什么要那样对金金,她一直以为陈南浔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她抬头注视那张和陈南浔有几分相像的脸。“我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如果不爱,何苦这样伤她?如果爱,何苦又伤她一次?看见她这样,他的心不疼吗?”
她话似乎意有所指,清亮的瞳仁直看进陈南承的心里去。
有多少年了?
陈南承咬着牙微微低头望着顾淮南精致的脸,在回想着有多少年不曾离她这么的近过,近到呼吸相闻,近到有种已经被她看穿的狼狈。他倏地起身,居高临下看了她片刻,转身欲走。“我不知道。”
“你站住!”
顾淮南扯住他,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金金相信的,我也相信,金金疑惑的,我也不明白,陈南承,五年前你不给我解释就判我死刑,我也不敢和你要解释,那么现在呢?”
陈南承去拉开她的手,轻轻一甩。“没有什么解释,我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想我给你什么解释?有什么意义吗?是不是想给自己找难堪?解释再多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话:我变心了。”他笑了下,语气如聊天般轻松。“难道还让我和你说句……对不起。”
人的一生里,有多少真心话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去的?
陈南承把一句歉意活活忍了五年,不,甚至更久,然后选了一个最最不应该的方式说给顾淮南听。说出了这三个字,他竟是后了悔,只怕自己从此再没有理由偷偷在心底念着一个人。
顾淮南闭上眼睛忍了忍,忽的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出手而狠,打在他脸上清脆的声响听的人心里都疼。“你说谎,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只是我之前说不出口,是不是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你说说,都看出什么来了?”陈南承的脸被她打的微微偏开,手背擦了擦嘴角,冷静而自制,眸子里压抑着巨大的情愫,像一个无垠的漩涡相似要把她吸进去。
顾淮南指尖在他嘴角的血渍上抹了下,叠指捻了捻,唇边弯起凄然的笑意。“你比五年前娶余安娜的时候更怕见到我,也……更爱我,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甘愿放弃我。”
陈南承久久不语,深深凝视面前这个女人,在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听见内心深处轰然倒塌的声音。两个人就这样对峙,无声而压抑。陈南承以为先败下阵去的人会是自己,谁知她却比自己更早一步举起白旗。
顾淮南讥诮一笑,退开一步。“你守着你的秘密过一辈子吧,我确实不需要那些解释了,陈南承,我告诉你一个很你会从别人嘴里知道的秘密——我嫁人了,那人是叶锡尚。”
见他神色一凛,顾淮南微微的笑。“而且是在五年前。”
她一向都是个爱的认真又恨得清楚的人,陈南承一直都知道。
人是不能做坏事的,尤其有一个人是你最不能伤害。当初让顾淮南有多疼,现在他全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