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声音,宋厌在一瞬间卸下了所有的力气,撑在台沿的手指一点点松展开来,夏枝野顺势揽着他的肩,将他转过来,抱在了怀里。
向来冷硬的少年这一次也没有再硬邦邦地将人推开,而是像即将溺毙之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那般,紧紧地抓住了夏枝野的腰。
额头也抵着夏枝野宽平的肩头,大口大口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带点柑橘调的气味,像是在寻找某种渴求已久的安全感。
那是一种全然信赖,甚至信赖到渴望的姿态。
夏枝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厌,伸出手臂,轻柔而有力地将他揽进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和心跳传递一些力所能及的安稳和暖意。
“别怕,没事了,我在。”
短短的三个词组后,是黑暗中默契而无声的信任和陪伴。
那一刻,宋厌就像一个独自在沙漠里跋涉了许久许久,熬了许久许久,撑了许久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接纳他的甘泉绿洲,获得了久违的安宁和纵容,而后便一动也不敢动地沉溺于此。
他想着,哪怕这是海市蜃楼,他也愿意就在这样的幻觉中死去,总好过继续在无望的沙漠里独自苦苦支撑。
他依赖并且享受着这个拥抱,直到一道咋咋呼呼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份幻境。
夏枝野听见动静,偏过头,看见沈嘉言正一手打着手机的电筒光,一手端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们。
他抱着宋厌,微挑了下眉,大概意思是想表示“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看在沈嘉言眼里就成了“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在这儿吗”“看到这样的画面你不是该麻溜地滚吗?”
于是求生欲让他准备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