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会这么想
砰的一声,门直接被人撞开,来人趾高气扬地踏进来,“你若是不给面子”
话音未落,他看清了房间里另外两人的模样,顿时双腿一软,当场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
隔壁那两位长老也坐不住了,纷纷走过来,往屋里一瞧,也悉数跪倒了。
“不、不知秦仙君、陆仙君在此”
那两位客人,师姐姓秦,师妹姓陆,此时对视一眼,连酒杯也不曾放下。
秦仙君一动不动,忽然冷哼一声。
那群人立刻像是被卡住脖颈般,转瞬间就面皮青紫,浑身颤抖着倒在地上。
秦仙君抬头看了过来,“他们惊扰了先生,先生想怎么处置他们”
苏蓁低头扫了一眼。
杀了他们,或者废了他们。
她心里忽然浮现出这个念头,接着就感到奇怪,毕竟自己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要命的想法
苏蓁摇了摇头。
秦仙君漫不经心地挥手,“那就滚吧。”
那些人几乎连滚带爬地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蓁对此并不意外。
到了后半夜,三人几乎不怎么喝酒了,只是坐着说话,她唱了几支曲子,酒意上头,壮着胆子拉住了秦仙君。
秦仙君笑了,“先生改主意了”
“我”
苏蓁迷迷糊糊地拉着她,aaadquo仙君,我见过你aaaheiaaahei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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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放开手,踉跄着走了几步,险些摔在桌边,还是秦仙君扶住了她。
“这么漂亮的脸,碰坏了可怎么办。”
秦仙君慢悠悠地说道“先生小心点。”
陆仙君看着他们直笑,“啧啧,碰坏了治好就是,师姐你真的”
苏蓁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次日午后才醒来,那两人已经走了,自己又是躺在床上,衣衫整齐,手边放着一只匣子,里面装着各色丹药。
她们再也不曾在酒楼里相见。
苏蓁晕晕乎乎地爬起来,被两个小厮送回了家,迎来父母一通训斥,她只司空见惯地点头应着,左耳进右耳出。
“你妹妹回来了。”
母亲说道“还带了她的同门,你这幅样子让人瞧了去,算怎么回事”
苏蓁这才想起,自己有个妹妹,拜在了左近的玉华宗,那是东域的二流门派,派中也有些高手,比起天元宗却是差之千里。
天元宗
天元宗是什么东西
还有。
玉华宗不是早在两千年前被灭门了么
苏蓁扶额,“我喝多了,娘,我回去休息。”
母亲恨铁不成钢地敲他的头,“你这孩子,我们家又不少了你的,去玩闹就罢了,整日里这么喝酒,赚那些钱又有什么用你的身子若是吃不消”
数落了一通,苏蓁脑袋越发胀痛,赶紧溜回后院,路上经过花园时,九曲桥上站着几个人,迎面撞了个对脸。
“三哥”
其中一个身穿锦裙的年轻人,满脸喜色地走近,“我回来了”
对方生得明眸皓齿,眉眼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是要活泼许多。
她一边说一边拉过旁边的人,“这是我二师姐,多亏了师姐,我才得以引气入体,正经成为修士,我用了三个月,她们都说这已经很快了”
我觉得有点慢。
苏蓁这么想着,但还是微笑点头,“多谢仙长照顾小妹。”
那被拉过来的修士,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只瞧了他一眼,就微微偏过头去,脸颊泛红。
“不必如此客气,本是我该做的。”
那修士小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苏蓁也觉得她有一点点面熟。
但真的只有一点,不像之前那位秦仙君,自己可能没见过这位二师姐,或许只是从哪里看过此人的绘影。
绘影是什么
自己又为何觉得秦仙君面熟呢那不是喝多了之后的错觉吗
“这是我四师兄。”
小妹又看向另一个修士。
这人的神情就不那么友善了,他皱眉打量着自己,眼中有几分轻蔑,还有几分戾气。
苏蓁不太确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也规矩见礼,就推说自
己身上不舒服,转头去后院休息了。
夜间府中摆了酒席,招待四小姐的几位同门仙长。
那二师姐性格腼腆内向,不太喜欢说话。
那四师兄却很是爱现,一时间手舞足蹈,夸夸其谈,言语间对酒楼中的歌伎戏子很是鄙夷。
二师姐听得皱眉,“四师弟是否喝多了,行无贵贱,如何能以”
“不过给几个钱,就被人睡烂了”
四师兄冷笑,“他昨日招待了无日宫宫主的徒弟们”
“师弟”
这一场酒席混乱仓促地结束了。
后面的日子乏善可陈,苏蓁没再遇到过任何有趣的人,偶尔也有修士,但他们全然比不上之前把酒夜话的两位。
她时常照镜子,看那张被保养得当的脸。
声乐器乐大家甚多,但自己容色最好,故此在城中越发出名,除却技艺之外,还是要靠这张脸。
这张脸
哪怕是仙人都喜欢。
不久之后,他们阖家去隔壁城里探亲,在山路上遭遇了一群妖兽,父母兄姐相继惨死。
苏蓁拖着断腿逃命,后面妖兽紧追不休,她无奈冲入一座密林里,还没跑几步,迎面飞来一道剑光。
她惨叫着倒地,接着四肢剧痛,手脚筋断。
“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卑贱歌伎”
那四师兄从林中走来,挥剑砍死了妖兽,用滴血的剑尖刺入她的面颊。
“我师姐究竟喜欢你什么竟然三番五次给你来信送礼,若非我将其拦下”
剑刃缓缓上挑,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刻痕,鲜血如注流淌。
“不过是靠着这一张脸”
四师兄俊美的面容全然扭曲,“肮脏无耻的贱人”
剑尖刺入了少年的眼眶,然后猛地斜向一划,几乎将整张面皮撕扯开,林间霎时间响起惨叫,惊起群群飞鸟。
苏蓁用仅剩的左眼看着他,眼中的世界满是血色,扭曲又模糊。
不知为何,她心中只有恐惧和哀戚,竟然没有半分怒气,更生不出反抗之意。
对了。
自己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是吗
四师兄伸手抓住她的腿,像是拖尸体一般,将她带入深林中,走向一片笼罩着黑紫浓雾的浑浊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