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进来,制作已经临近尾声。为了表达歉意,他主动揽下收尾工作,独自在小自习室忙碌。
景添看着面前折叠整齐的横幅和纸箱,又看向了稍远处,正坐在桌前,闭着眼打瞌睡的人。
郑寻千睡着了。
他一手支着下巴,面前摆着书本,头一点一点的。
景添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跟前,绕着他转了小半圈,又弯下腰去细细看他的脸。
即使是在梦境中,他也能察觉到自己胸膛中那不安分的跳动。
整个世界无比安静,他抬起手来,捂住左侧的胸口,试图抑制这唯一的吵闹。
那之后,他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接近,小心翼翼地、虔诚地把嘴唇印在了郑寻千的皮肤上。他在靠近的时候闭上了眼,因为过于紧张,一时间也无法确定自己所碰触到的究竟是郑寻千的面颊还是下巴。
短暂的停留后,他怀着慌张与窃喜快速地后退,睁开眼,看到的是郑寻千惊讶的眼神。
梦里的他惊慌失措大喊了一声,接着,他猛地再一次睁开了眼。
“怎么了?”那只紧握着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又做噩梦了?”
景添转过头去。郑寻千正坐在他身侧的座位上,眯着眼,一脸困倦。
见景添愣愣地不出声,郑寻千打了个哈欠,稍稍调整了坐姿,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他的面颊。
“睡不踏实就坐一会儿吧,水快挂完了。”他告诉景添。
景添抬起头,高高挂起的输液袋里果然已是所剩无几。
“再过一个小时不到,门诊就可以挂号了,”郑寻千告诉他,“我们等一等,正式看过以后再回去,好吗?”
景添依旧不吭声,只是看着他的面孔发呆。
郑寻千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傻了?”
景添赶忙摇头。
“还不舒服?”郑寻千又问。
景添终于开口,声音哑哑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