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周遭评价为怪人的二十个年头后,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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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形容景添这个人呢?
莽撞、咋咋呼呼,总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与他说话时声音很大,视线却爱乱飘。
蛮烦的。
在郑寻千看来,没有边界感的人都是很烦的。
内向的人分两种,不知该如何与人沟通交流的,和压根不喜欢和人沟通交流的。郑寻千可能是后者,前提是,他也能被归类为内向。
他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不介意尴尬的场面,更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看法,秉持着“只要我自在谁管你自不自在”的准则,乐得轻松快活。
这对大多数人而言无疑是“奇怪”的。他能认识到这一点,却对此全无所谓。
可景添比他更奇怪。
景添对他毫不掩饰的嘲弄与排斥也全无所谓,像一台执着的小坦克,轰隆隆地往他的方向碾过来,用心惊胆战的表情摆出最无所畏惧的姿态。
有病似的,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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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喝呀,”景添又偷偷看他,“我请你的,不给面子吗?”
明明是在抱怨,语调却是软的,听起来仿佛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