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宗斯辰还是看了看奚淮和池牧遥并肩前行的背影,安慰道:“放心吧,少宗主珍惜着呢。”
池牧遥被奚淮带着上了夜行队伍的第一个飞行法器。
法器像是一顶轿子,但是只有底座和顶棚是封闭的,四周只垂着纱帘,白色半透明的薄纱围绕着四梁,四面都可以掀开去看外界。此时是夜间,夜风嚣张,风会替他们扬起白纱,无须自己动手。
大家都是修仙者,这层薄纱也只是增加了朦胧感,并不会彻底隔绝视线。
池牧遥和奚淮坐进了法器里,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上来了。
他看到樽月宫宫主等人都只能坐在他们后面的法器上,松未樾等人坐得更往后了。
这让他有种逾越了的感觉,有些坐立不安。
待千宗坐齐了,法器缓缓向前。他们的法器是打头阵的那一个,这让池牧遥看得更分明,那些没有资格乘坐法器的魔门修者很多都围在街道两边,围观夜行的队伍。
当他们的法器到了这些人的面前,街道两侧的修者会如浪潮般地动起来,俯下身来给他们行礼。
这是卿泽宗少宗主才有的殊荣。
池牧遥坐在奚淮的身边挺直背脊,第一次感受被万人围观,又被万人朝拜。
穿书后,他一直是被人瞧不起的小角色,被人欺辱,只能靠自己为自己挽回尊严,还是第一次得到如此大的尊敬。
他知道,这种尊敬源于身边人。
在他不安之时,奚淮在袖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向奚淮,才发现奚淮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柔柔的。
奚淮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合欢宗的这个男弟子是他的。
他也是这个人的。
“看前面。”奚淮提醒道。
池牧遥看向前面,奚淮使出了一串法术,前方烟花绽放。
烟花伴着火系法术,艳红的火焰像是要撕裂天际,花朝月夕之下,留下了绚烂的火树银花。
池牧遥睁大了眼眸,眼眸映着璀璨的烟火,一朵一朵在他的眸炸开,眸子因烟火而变得缤纷。
他开心地看着天空。
奚淮看着他,在他的眸欣赏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那一日,整个魔门的修者都看到卿泽宗的少宗主,带着合欢宗的弟子上了自己的法器。
还是一名仙姿绝然的男弟子。
那男弟子一身粉衣,戴着桃花面,桃花面的珠帘盈盈晃动,却遮不住那张未点却朱的唇。
他的皮肤极白,却有着极黑的三千青丝。
明明没有露出全部面容,却还是会给人留下美的印象。美的是气质,是身姿,是少宗主看向他时眼拘不住的光。
听说,那一日不少对奚淮倾心的女修伤了心,哭得肝肠寸断。
甚至有人追着法器走了许久,一直喊奚淮的名字,都未能让奚淮看其一眼。
因为奚淮的眼里只有池牧遥一人。
奚淮曾心比天高,是臭名昭著的暴戾鬼刹,注定会过糜烂的生活,却有一日绕过了声色犬马,只想和一人携手,温柔了眼神,柔软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