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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下学期。
一个暑假的亲密相处后,沈问秋跟陆庸之间的友情突飞猛进。
陆庸自己暗自都觉得受宠若惊。
沈问秋人缘好、朋友多,身边总围着一大群人,虽然跟陆庸也是好朋友,但也不算特别亲近,现在沈问秋一有空就往他身边挨,还要拉着他说悄悄话。
友情也有排他性。
以前跟沈问秋玩得好的男生当然不高兴,觉得自己的好朋友被一个半道冒出来的土包子给抢走了,心下不忿。
陆庸夹在以沈问秋为心的小团体时,时不时会被人刺两句。
有次上完体育课,有个男生突然理所当然一样地递了张百元大钞过去,对陆庸说:“上课了,来不及去小卖部,帮我们跑腿去买下饮料吧,剩下找回来的钱都算你的跑腿费。”
不是询问,是命令,完全是指使小厮的语气。
陆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他们在说:
“你们要喝什么?我请客。”
“可乐!”“雪碧!”“橙汁!谢谢洛少哦。”
一群人嘻嘻哈哈。
他要是拒绝,显得他不合群,不识抬举,而且他力气是很大,跑得也……提一袋饮料不成问题。
陆庸看了一眼沈问秋,正要起身答应,沈问秋先一步蹦一样地站了起来:“哇!有跑腿费你早说啊!有钱不给我赚吗?我第一个冲上去!”
那人问:“干嘛?你又不缺钱,你赚这点钱干嘛?”
沈问秋哼哼说:“什么叫这点钱,钱就是钱,钱再多也不够啊。”
沈问秋跟他一起去小卖部,稍走远些,沈问秋才跟他说:“你傻不傻啊?你不乐意不知道拒绝啊?”
陆庸闷声闷气地说:“他们是你的朋友。”
陆庸在沈问秋的旧朋友面前是有几分自卑,觉得假如按友情程度排等级,自己必然靠后,他跟沈问秋相处的时间不长,电子游戏、小说漫画的爱好都合不上,还不风趣幽默,连聊天也总搭不上腔,是个多无聊的朋友。
沈问秋没说话,像在想什么,走慢几步,才没头没尾、不清不楚地说:“你……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陆庸感觉耳朵像被这句话烫到,一下子红了起来,这算是什么意思呢?不敢细想。
“丁零零——!!”上课铃突兀刺耳响了起来。
“糟了!”沈问秋说着,飞跑起来,“冲啊!”
陆庸慢了一步才跟上去,他在后面看到沈问秋柔软的黑发在夏风被吹拂起来,蓝白的校服没拉拉链,鼓起风,像是鸟儿的翅尾,灿烂轻盈的随时要飞起来似的。
不过那天他们还是迟到了,正好是班主任的课,老班很生气,杀鸡儆猴,没收了饮料,还罚他们在讲台旁边罚站。陆庸觉得连累了沈问秋。
班主任一转过身在黑板写字,下面几个男生就对沈问秋做鬼脸,沈问秋当然也跟他们挤眉弄眼,做了个特别丑的鬼脸,故意想逗损友笑,好拖他们下水。结果她们忍住了,陆庸是第一次见,没忍住。
因为他笑出了声,又被老师抓个正着,不但罚站,还得写检讨。
周六放学。
陆庸听见有人问沈问秋:“明天去滑冰场玩吗?”
沈问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去,我要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