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峰刚要回他话,听见一阵脚步声,转头看街上,看到了那熟悉的又高又:“我去看看。”说完走到宗城跟前,点个头,示意他跟自己走。
宗城跟着他,去了街头上,站一起低低交谈了一会儿。
很路峰掏了车钥匙,去路边上发动了他的旧货车。
宗城跟上车,坐到副驾驶座上。
路峰把车开出去时说:“待会儿见到三炮我去说,你可能会吃亏,别反抗。”
“我明白。”宗城没半点儿情绪地回。
车七拐八绕的,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是条脏乱的老街,周围挤着洗头房、洗脚屋,闹哄哄的,老远就能听见麻将馆里麻将牌敲桌子的声音,嗒嗒的响。
路峰下车,先进了麻将馆里,过了会儿,走出来,叫了声:“宗城。”
宗城从车旁走过来:“能进去了?”
路峰看一眼里面:“最里头,你够狠,他右胳膊都断了。”
宗城什么都没说,低头走了进去。
路峰在外面等着,点了支烟,没抽几口,听见三炮鬼叫的声音:“你他妈还敢来,老子卸你一条胳膊信不信!”
整个麻将馆都因为他的鬼叫安静了几秒。
宗城的声音很冷:“那就左胳膊,右胳膊我还要用。”
“操你妈的……”一通脏得不能再脏的问候,尖锐地刺人耳膜。
路峰烟抽大半截,里头人出来了。
宗城一手扶着胳膊,对他说:“可以走了。”
路峰看了看他,转头去开车。
宗城去了车那儿,右手拉开车门,坐进去。
路峰看一眼他始终垂着的左臂:“挨了几下?”
“两下。”宗城靠上椅背,说:“我让他拿杆砸回来,他说找不到球杆那么硬的,非要添一下才解气。得谢你出面,不然应该不止。”
“那不至于,你今天那下让他阴招在大家面前露了出来,他自己也没脸,不然我去说也没那么容易,肯定还要咬林迁西,这会儿只提挨你揍的事儿。不过以后还是尽量避着他,那不是什么好货,没规矩,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知道了。”宗城当时看其他人都在里面清账,就三炮故意走了出来,就猜他是想避开林迁西玩儿阴的,才留了意。那一杆挥出去的时候就想好后果了。
路峰发动了车,也没急着开,又看一眼他手臂:“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他力气不行。”宗城声音沉沉的:“你这儿有木条吗?夹着正一下就行,还没断。”
路峰回头从装货的车厢里摸了一阵儿,摸出两根木条,拿给他看。
宗城说:“短点儿,四十公分左右就够了。”
路峰折了两段,把边上的毛刺在车垫上磨两下,磨到不扎手了,又从车座底下找了两根旧布条出来。
宗城坐正,把左臂完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