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师的同门师弟这四位大能隐士幻术光怪陆离,脾气秉性更是阴晴不定,其硕风尤甚。皇帝早年曾想请硕风下山,却三请三拒。
“国师,佩安侯所言可否属实?”
老国师不置可否,只道:“‘天星水河’确是硕风的独门秘法,但禁术逆天伤身。老朽规劝陛下,禁术终究只能是禁术。”
“朕省得。”
老国师悠然闭口,皇帝龙眼浑浊,已是欲壑难填,他渡了灵气去冲散太子身体里黏浊的血雾,那血雾像影子一般,似有若无,瞬间被他纯然的灵气冲散消弭,好似其实并不存在。
他看了眼太子,太子也回看看他。
“陛下,太子殿下这些天不惧流言一直跑到臣府上,就是为了这件事。”
佩安侯适时又补了一句,他声音明朗,陈辞语调激昂,每个字都情感充沛,像钉子一样把事儿直接砸定锤死。
小鎏氏咬牙,“太子病了,怎么不说呢?让本宫都误会他了。”
佩安侯轻轻冷笑一声,正要开口。
太子无比虚弱,“母后养育儿臣一场,儿臣怎么敢言母后的不是呢?”
“本宫知你怨我。也是,都怪本宫没有站在你身后,但这并非是本宫不信你。”小鎏氏抹着眼泪,红着眼眶看的却是皇帝,“但那日本宫领诸皇子祈福,太子你怎么回宫却也不来呢?”
哇哦!好一段感人肺腑的母子情啊。
时九柔圆圆的大眼睛在这对白莲场上打擂台、绿茶堆里赛高低的母子两个身上移来移去。
她现在放下心来,因为胜利的天平显而易见已经倾向了太子。
若能连硕风天师都为太子孝心打动,那还真是这几年误会他了。孺子可教,可堪大任。
皇帝其实已经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只是心里仍存着对小鎏氏的情谊,又念着她腹怀有幼子,不想将场面闹得过于难看。
“好了,既然是误会一场,澄清便可。妙旋,少说些吧!”
小鎏氏听到自己闺名,掐着掌心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来人——拟旨,太子至纯至孝,至忠至诚,恪尽职守,重赏。待太子身体康健后,便恢复他的监朝之权,替朕分忧。”
太子靠在床上领旨谢恩。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时九柔忍不住口吐芬芳,这心也太偏了。她甚至想想,若她是太子,只怕不反也要被逼反了。
她心里话音刚落,容安公主忽然出来,跪在地上,陈情道:“父皇,皇后娘娘构陷储君,干涉朝政,这要怎么算?”
小鎏氏脸色大变,扶着后腰站起来,指着容安怒斥:“你住口!”
“父皇,儿臣有证据!”容安从怀取出一支纤长铜管,捧到皇帝面前,“这是儿臣从鸾凤阁得到的。”
皇帝抽出铜管密信,上面写着:那鱼吸干了太子的灵气,太子以血养之,被之迷惑心神……
“那日皇后叫儿臣去鸾凤阁,同儿臣说哥哥被妖鱼迷惑心志,煽动儿臣与哥哥对立。幸而儿臣得到了证据,才知道皇后娘娘在构陷哥哥。”
皇帝抬眸问太子:“这什么意思?”
诸人目光又顺着皇帝的一同落在时九柔身上。
时九柔表示:我是一条普普通通·平平无的鱼。
太子攥着拳头抵在唇下咳嗽,笑容凄然:“父皇,请您不要逼问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