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夜色温柔得像无垠的海,大洋之神俄刻阿诺斯以花与夜覆盖两个凡人,世间听凭潮汐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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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了?”沈昼叶忽然问。
艳阳高照,大漠里车窗大开,亚利桑那炎热干燥的风灌进来。
陈少爷戴着墨镜,围着遮挡风沙的布巾,回过头望向沈昼叶,问:“什么多久了?”
沈昼叶抱着书,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窗外:“我们两个人上路。”
陈啸之想了想:“三天。”
“……我们似乎从来没相处这么久过。”
陈啸之开着车说:“有的,但都没有这么纯粹。”
沈昼叶愣了愣:“好像……是诶。”
——这是只有两个人的旅程。
它甚至没有任何动机,不过是突发想,一个人忽然想去看看自己年少时,于是另一个人成为她最忠实的执行者,两个成年人像孩子般纯粹地踏上横跨大洲的征程。
像风般捉摸不定,又似诗歌浪漫。
“我觉得很好。”陈啸之望着窗外风沙,没头没尾道。
沈昼叶揉着自己的手指,没头没尾地回答:“我也觉得。”
“我这几天在想……”陈啸之忽而艰难道:“我们之前是太了解彼此,却也也太不理解对方了,我们给为对方预设了一个形象,总觉得对方就应该是自己所想的样子。但其实完全不是。”
“所以我们走了……那么多弯路,我做了错事,脾气太坏,你又不屑于了解我,所以和我产生隔阂。”
沈昼叶心里忽然一痛,没能说出话。
陈啸之忽然问:“叶叶,如果我没追上来,你会和我分手吗?”
沈昼叶说:“……我舍不得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舍不得——可这问题我不知道。”
陈啸之愣了下。
然后沈昼叶有点在意地问:“你差点没追过来吗?”
陈啸之停顿了下,说:“完全没有,连想都没想过。”
“那这个假设不存在。”沈昼叶肯地说。
陈啸之足足沉默三秒,凉飕飕道:“——哈。”
车厢重归宁静。
沈昼叶将‘哈’理解为‘没错’,浑然没有捅了马蜂窝的自觉,抱着书安静地蜷缩在窗边。烈日下戈壁如火,路边野草干黄,风一吹,岔路口的heonix路牌摇摇晃晃。
沈昼叶掖了书页,向窗外看去。
陈啸之一声不吭地开车。
房车穿过戈壁之间狭长公路。荒漠浩瀚如海,他们在其成为一条浪,渺小不值一提。
然后陈啸之打破沉默,冷冷地说:“我他妈就不该以为你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