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的耳朵,开始痛了。
母亲一如既往地往医院里跑,没了往日的讲究整洁,也停不住一丝闲暇。他不被顾及,大概是过于安分听话的原因,渐渐地习惯了空无一人。
钟,不停晃动,他只能听钟,一下一下,耳朵刺痛。
捂住它,一点都没有平静,却只听得嗡嗡的鸣声。
大概是飞进去了一只小虫。
后来,在清冷至极父亲的葬礼上,母亲一只低着头不语,为数不多的几个亲戚张着口聚团。
不知怎么的,他就再也听不清人们说话了。
公交车上,没有了位置,他只得站着,在平旷的车厢内乘客们都止不住略过了一眼他,他把头瞥过去,心毫无感慨。
听不见,已经习惯了。
他其实摸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可怜,可气。废物一个。
他明明就想着再不相见,道路两隔。
看见她,心里堵塞,一秒也呆不下去。
都是他的错。
手上握着的栏杆冰冷,冷到了骨髓里,慢慢刺透。
他不想再去想。
不想。
肩被拍了一下。
他回头,视线模糊,一下子变灰起来,重影泛滥。
只见一个长发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
少女伸出手,缓缓地撩起发根,耳朵里露出蔽式的,透明的小耳蜗,不明显。
她低头,内疚地比划了一下手。
「……对不起」
向蕊。
他侧过身去。
四处的安静并没有带来什么,他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心并不狂躁,很平静,他早就麻痹了。
也不跳。
车流徐徐而过,厢内每一名乘客都微微晃动着,飘忽的重量感在肩上不定摇摆,像是会随时掉落,他攥着手的带子,闭上眼睛。
公交这个庞大的怪物,无声地将一切吞没。
☆、噩梦
老师,为什么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