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乔安暮的照片,在对面咖啡厅拍的,隔着一条二十多米宽的马路,不是很清晰,放到最大才能勉强看清她的五官,估计是她心里对她有了失明的第一印象,她总觉着这个长相看着有点清淡,很像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她手指往旁边一划,换了另一张她哥哥半揽着她,她偏头冲她哥哥笑的,这张看起来倒是顺眼很多,像热恋甜蜜蜜的小女生……明明就是一个人,怎么可以差距这么大。
刚刚母亲好像说她有点眼熟?
她放大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的确有点眼熟……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她这几年见过的人。
沈澜将手机往床头一扔,垫着手臂躺在床上,决定改天亲自去会会她。
……
乔安暮睡一觉起来正好午,她出去吃了顿午饭,然后提着从沈阔店里带回来的西式甜点去了自己的咖啡馆里,一待就是一下午。
傍晚她给新雪洗了澡,在那儿吃了晚饭才回家,手好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她要去钢琴培训室给小朋友上课,她去房间复习了一下上课要教的曲子。
其实多是些简单的儿歌,不用重新听她也能默弹出来,不过她习惯了能做的事就尽量做到最好,也很珍惜这份工作。
弹了三遍,预计自己不会出错了,她才停下来,想到上午在沈阔店里顶楼花园的情景,她轻轻笑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在钢键上跳跃,弹了一首《花的微笑》。
很悠扬的曲子,很适合她此时的心情,她想找人述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儿,停下来想给陆知希打电话,只是还没拨出去,铃声就先响了。
她接起来,那头传来沈阔慵懒的声音,很像是在床上,“是我,你睡了吗?”
“还没。”乔安暮站起来,走到窗边,“你也没睡?”
“嗯,睡不着。”事实上,他刚忙完店里的事儿回来洗了澡,现在还在卫生间擦头发,雾气氤氲,他看着镜子里朦胧的自己,那张要笑不笑的脸,还真像是袁浩白说的那样春心荡漾。
“你这么晚没睡,在干什么?”他走出浴室,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找到吹风机。
乔安暮说:“在弹钢琴。”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每逢周四、周日都会到附近的一家培训机构,给小朋友上钢琴课。”
沈阔回想起那天他从徐归远口听到培训室的事儿,当时他还以为是什么康复培训,没想到是这个,他笑:“你还会弹钢琴啊?弹哪首曲子,能弹给我听一下吗?”
乔安暮说:“《花的微笑》你听过吗?”
沈阔别的都行,就是没有音乐细胞……他摇头,“没有听过。”
面前是玻璃窗,乔安暮拿手触碰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说:“稍等一下,我弹一段给你听。”
沈阔应好,把吹风机放回了原位,拿了个浴巾在那儿慢慢吸头发上的水,听着电话里不大不小的响声,应该是她把手机搁钢琴架上了。
他回到房间,半靠在床头,悠扬的钢琴声透过无线电磁波,慢慢传了过来,他开了免提,闭着眼睛认真地听着……
即便他不懂音乐,他也知道,她弹的很好……仿佛能想象到,她坐在钢琴架前,用心弹奏的模样,他想一定很优雅,很动人。
他突然有冲动,想去她家看看她,但想到今天离开时,她似乎有些羞恼,一路上没怎么与他说话,他想时机可能还不到,他重新躺了回去。
一曲终了,乔安暮拿起电话,说:“这首曲子我不常弹,有些生疏了。”
“不会,你弹的很好。”他说的是实话,在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弹琴,全凭脑子里的记忆,她弹的很流畅,“这曲子也很好听。”
花的微笑……沈阔念着曲名,想到点什么,忽然笑了起来,问她:“看起来你今天心情很好。”
乔安暮垂眸不语,又听到沈阔说:“我心情也很好。虽然被店里那群人折腾的够呛。”
她就问他怎么了,沈阔说那些没良心的家伙仗着他高兴,全提早下班了,扔了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
她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微微笑着,沈阔又问她下午干了什么。
乔安暮说在店里跟他们闲聊,然后给新雪洗了个澡。
“聊了什么?”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