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男人虽然没有乔父这么有钱这么能干,但对她的心是实打实的,自打她怀孕以来,这个男人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每次来医院产检或者保胎,他无论多忙多累都会陪着。
比起怀乔安暮的时候,丈夫整日忙于工作,凡事都要自己来,她已经挺满足了。
男人让她在医院门口少人的地方站着,自己去拦了辆出租车,开到她面前,要扶她上车,她感觉到手里空空的,好像忘了点什么。
怀孕的人一般都比较迷糊,她停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老郑,你买给我的帽子落在病房里了。”
她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老郑怕冻到她,特地给她买了顶贵的棉帽,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这是他的心意。
她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您先走吧,我落了点东西在病房。一会儿再来。”
她今天是来吊营养针的,医院一上班就来了,所以打的,没到正午就打完了。
老郑看她精神不是这么的好,就说:“一顶帽子而已,要不就算了吧。”
他是听到她刚刚说饿了,怕这么走回去,饿坏了她跟肚子里的孩子。
乔母说:“那是你买给我的帽子,我挺喜欢的。还是回去一趟吧。”
她走在前面,老郑只得跟了上去,边走边说:“一会儿我上楼拿,你在楼下等我就好了,省的又跑一趟楼梯。”
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多人,她刚刚在三楼的病房,走楼梯会比坐电梯很多。
她点点头,“好,那我在楼下大厅坐着等你。”
乔安暮和沈阔就坐在刚刚的位子上,两人都有些沉默,旁边是棵大树,这时正好遮住了阳光,乔安暮感到有些冷,很轻微地搓了一下手。
沈阔瞧出来了,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递给她。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父母离婚了。”他说。
这话说的有点怪了,她其实早就告诉过他,她父母离婚的事儿。
乔安暮脸上稍有不解,沈阔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说:“以前你跟我说你父母离婚,我只是一笑而过,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昨天……”
他停顿了一下,认真打量乔安暮,见她面色平静,无波无澜,他愈发肯定,她应该是记得他。
他收回目光,帮她把外套最上面那颗扣子扣好,“直到昨天我母亲跟我说起,我才知道你曾经跟我住在同一个小区,我们小时候应该见过。你父亲……也就是乔伯伯跟我爸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也就是说,他之前所知道的她父母离婚只是一对陌生人离婚,而今天知道的却是认识的人离了婚。
乔安暮听懂了他的意思,垂眸不语。
沈阔握住了她的手,眉眼含笑说:“安暮,我其实挺高兴的,你竟然是我认识的人的女儿,我们小时候还见过。我有点感叹命运的神。”
“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他很好地问道。
乔安暮其实没认出来,只是……听到他的名字时,心里有那么个猜测而已,并不敢肯定。
她与沈阔说:“没有。”
外面很冷,陆知希应该也睡醒了,她想回病房了,就说:“我们回去吧,陆知希找不着人该要着急了。”
她牵着新雪站起来,沈阔也站起来,正想说点什么,乔母和老郑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两人有说有笑的,十分恩爱。
他想乔安暮肯定不乐意看到这个画面,他不动声色地揽着她,转身就要走。
沈阔一向顾及她眼睛看不见,走路会下意识放慢步子,但这一次,步伐迈的却有些,且搁在她腰上的手很紧,乔安暮察觉出他的异常,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没有很放在心上,毕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都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一时没注意也是很正常的,她努力跟上他的步伐,直到新雪突然蹲在地上不走了。
她拽了好几次缰绳,它也无动于衷,耳边渐渐传来了一对男女的说笑声,医院人多声音也很嘈杂,但她熟悉那个声音,听一句就能辨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