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肚子有点饿。
她到家后,好不容易才将东西收拾好,没来得及点订餐电话,现在说自己饿到前胸贴后背有点夸张,但也的确好不到哪里去。
纠结,陆程小朋友也跑过来,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望着白栀,开口:“干妈,你今天就别走了嘛,我干爹想你想的都要哭了。”
白栀:“……”
虽然说狗男人不可能流眼泪,但为什么她听到这种话还有点小小的暗爽?
顾维安没有说话,他赞许地看着陆程,用眼神示意小朋友继续往下说。
陆程走到白栀面前,可怜巴巴地看她:“干妈,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您不在的时候,干爹脾气特别差,还老是凶我。”
说到这里,他还撸起袖子,给白栀看他胳膊上的伤痕:“还有这里,你看。”
那是一道清晰的刮伤,粉色的,在他洁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白栀惊了,转身质问顾维安:“你竟然还欺负小孩子吗?”
“不是干爹弄的,”陆程放下袖子,蓝色的眼睛像是存着一汪水,委委屈屈,“是我太想您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在白栀伸手去抚摸伤口之前,陆程抓紧时间把袖子放下来。
他仰脸看白栀,诚挚地说:“干妈,您今天留下来好不好?”
白栀沉默了。
陆程的脸庞实在太过具有迷惑性,原本就是集了优点长出来的,西方人的骨架和轮廓,东方人的皮相。
尤其是此刻,做出委屈姿态,更具有杀伤力。
见白栀许久都没有反应,陆程眼睛垂下来,有些悲伤:“好吧,干妈,如果您真的想离开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让我一个人孤单地等到黎明好了。”
白栀见不得陆程这样,她连忙哄:“别哭啊,我又没说不在这里吃晚饭。”
啊啊啊为什么她的心这样的软。
一看到陆程这样的哭模样,白栀的心就像被小猫儿爪子不停抓挠。
在旁边静静看着的顾维安终于出声,他问:“栀子,今晚想喝什么粥?”
白栀不情不愿:“……简单点,就鱼生粥好了。”
她还担心安平真的误吃了东西,对它的肠胃不好,抱了安平去外间,想办法哄它多喝点水。
等到白栀离开之后,陆程才伸出小拳头,煞有介事地碰碰顾维安的手掌:“干爹,这次咱们可得说好了。我帮你哄干妈回来,你帮我说服妈妈,不能再让我上辅导班了!”
顾维安与他握手:“一言为定,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陆程朝他眨眨眼睛,“干爹,女孩子都要哄的,你身段别放那么高嘛。男人嘛,对自己老婆说些甜言蜜语不算什么的。”
两人聊天被敲门声打断,夏雅之推开门,微笑着叫顾维安:“先生,江檐律师将东西送过来了。”
陆程知道大人们要谈事情,自动避让。
顾维安应了一声,他接过资料袋,拆开。
里面是一份名单,还有些签过名字的口供。
更多的,是不愿意透露名字的讲述者。
都是曾被顾万生糟蹋过的男男女女们,有的甚至在此之后患上精神疾病,至今无法得到治愈。
顾维安翻开东西的时候,夏雅之低声说:“刚刚我看到太太抱着小狗离开,好像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