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死亡就像是没有梦境的一场睡眠,只不过永远不会醒来而已。
憋气不过一分多钟,沈惜霜从水里探出头来。她闭了闭眼,从浴缸里出来,套上浴袍,光着白净小巧的双脚从浴室里出来。
一出浴室,沈惜霜就闻到了来自食物的香气。
原本还没有感觉到饿的沈惜霜,突然食指大动。她本能地朝着香气扩散的方向走过去,就见到人高马大的周柏元一只手撑在窄腰上,一只手里拿着筷子在锅里搅动。
晚上八点,周柏元在做饭,一切看起来仿佛岁月静好的模样。
听到动静,周柏元转过身来,他朝沈惜霜微微扬眉,开口道:“桌上有煎好的牛排。”
周柏元这会儿正在煮意大利面。
沈惜霜也没有客气,她拿起刀叉,利落地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口,味蕾瞬间被丰满。
她一边吃着牛排,一边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周柏元。
周柏元在炒意面,先是将意面煮熟,再热锅倒油加入食材翻炒。
他的动作熟练利落,看样子是经常下厨的。
不多时,一盘香喷喷的炒意面就出锅了。
现在沈惜霜所在的地方就是周柏元的住处,依旧还是酒店的套房。
这个套房周柏元是长期住的。
一直以来,沈惜霜都不会过问周柏元的任何隐私,她也不想自己过多了解。
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洗手作羹汤,竟然让她的心里莫名有些暖意。
周柏元仍旧是晚上沈惜霜见到时的那身装扮,话的声音也软软的:“好吃。”
周柏元用下巴努了努边上的红酒,说:“喝点吗?”
沈惜霜不是嗜酒的人,但今晚是真的有点想喝。她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酒,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吧里第一次见到周柏元时,他动作流利地调制了一杯鸡尾酒。
“你好像很会调酒,以前学过吗?”这是沈惜霜第一次问起他的私事。
周柏元说:“我哥以前开了一家酒吧,我闲着没事干就去调酒玩。”
他没说的是,后来顺便拿了个调酒大赛的亚军。
沈惜霜又抿了一口酒,笑意盈盈的:“你哥跟你长得一样帅吗?”
周柏元大言不惭:“没我帅。”
接着,他又道:“不过他两年前就车祸去世了。”
沈惜霜本来还想嗤笑一声,但听到后面这句话却是一怔:“抱歉……”
周柏元不以为意:“你抱什歉?”
沈惜霜试探性地询问:“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吧?”
周柏元摇头:“不伤心,在我看来,我哥也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来。他的□□分别捐赠给了四个人,他的两个肾也捐给了两个人,他的心脏、肺、两个肾和遗体也都捐了。”
沈惜霜难得有些呆滞,甚至难以相信。
她在新闻媒体上倒是看过一些捐赠器官的新闻,但自己周遭却没有发生过这些。原本觉得都是童话,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做这种事情。
周柏元将面条盛出来端到桌子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哥是脑死亡,走得挺安详的,他生前还曾经开玩笑说过自己如果有一天遭遇不幸,一定会利用自己身体最大的价值。很显然,他做到了。”
说起这些,周柏元脸上锋利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