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骂他只会“嗯嗯嗯”,曾经陆嘉时绝不吸烟,分开两年、他步入社会一年就学会了?
“我说怎么觉着你声音变低了一点,你多久了?”她问他抽烟有多久。
陆嘉时略微皱眉,“我声音变难听了吗?没多久。”
他居然还有偶像包袱,梁以霜无奈地笑。
陆嘉时的声音是很典型的江浙男生的声音,温柔更多,像寒冷冬天呵出的一口暖气,还带着摘不掉的少年感。
大学时在北方的校园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并不常见,哪像姚松操一口东北话,嗓音也是五大三粗的。对比起来,陆嘉时确实有点秀气。
抽烟之后的他,嗓音变得低沉了那么一点点,江浙男声的要素淡化,梁以霜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更性感了。
但,抽烟有害健康。
无从追究陆嘉时何时开始抽烟、抽了多久,梁以霜说:“少抽点吧。”
并非敷衍问候,可惜诸如“早点睡觉”这类的关切,再用心地说出口,情意也是要打折的。
果然,陆嘉时说:“少说这种虚头巴脑的话。”
梁以霜努嘴,哼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应。
陆嘉时瞥了眼侧边镜,变到速车道,娓娓开口:“你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如身体力行去做,光说有什么用。”
她愣住,一向满分的理解能力让她立马get到陆嘉时的意思:言语上劝他少抽不如每天在他身边监督。
梁以霜装傻,扭头看向窗外,语气有些不自然,“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转移话题,“婚礼怎么在下午呀,老人不是都说下午和晚上结婚的是二婚,谢蕴是二婚吗?”
因为设计绥化那座寺庙而频繁和谢蕴打交道的陆嘉时摇头,“年轻人早就不在意这些了,你想半夜办也行,他们婚礼结束还有个after arty。”
梁以霜“啊”了一声,陆嘉时闭着眼睛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他说:“我知道你要说谢蕴不年轻了,那你想想谭怡人还年轻。”
她偷笑,背后议论人并不光彩,于是转移话题问他:“他找你做的设计开始动工了吗?”
“疫情耽误了,不然早就竣工了。”他捕捉到一丝不正常,“你怎么知道他找我做设计?”
当初谢蕴莫名主动找上他,虽然其牵扯着的人情关系错综复杂,还是有点不能理解谢蕴怎么就认准了他。虽然后来大事小情都是谢博在和他交涉,但设计阶段谢蕴也参与很多。
梁以霜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怡人和我说的呀。”
陆嘉时“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那天太阳刚好,还有大片的云偶尔飘过,车上放梁以霜喜欢的歌单,大多是曲调平缓的情歌,听得人昏昏欲睡。
众所周知她的歌单太催眠,每次和朋友开车出门,大家都坚决不准连梁以霜的手机蓝牙,没想到陆嘉时居然爱听。
她自己都开始犯困,捂嘴悄悄打了个哈欠,陆嘉时看到后说:“你眯一会,到了叫你。”
梁以霜不太好意思,车上只有他们俩,懒洋洋的上午,她一个蹭免费车的怎么有脸睡觉。
“睡吧,省得你吵我。”他这么说。
梁以霜感觉上眼皮和下眼皮的间距逐渐缩小,小声嘟囔了句,“谁吵你了……”
以前他就爱说她吵,可梁以霜看在眼里只接收到一个信息:陆嘉时是个死别扭。
明明受用得很,最喜欢她像小蜜蜂一样粘着他,嘴上还要说她吵。她每次佯装要走,他留她的动作又很真实。
谭怡人举办婚礼的地方不在北京市内,陆嘉时提前下高速,按照导航开到城郊,最后停在一栋洋楼的花园外,车程刚好两个小时。
梁以霜靠在那浅眠,她睡觉的样子很乖,不像清醒时喜欢时时刻刻吊着张给人看的面具,那样的她太精明,欠缺一点可爱。陆嘉时拿起手机,喜欢的女孩睡在他的副驾驶,虽然不怎么看爱情电影,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拿手机拍下甜美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