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露天阳台是最适合私密谈话和调剂心情的地方,或者说是温家人一脉相承的独特爱好。谢权站在露天阳台,手肘抵住栏杆边缘,一言不发、非常成熟地等温父先开口。
温煦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平淡又冷静,“你们是在谈恋爱吧?”
他开门见山的问法让谢权不用在心里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也索性直接承认:“是,您没猜错。”
温父侧目,语气稍微柔和了几分,“怎么说也比你们多活了几十年,我要是再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
谢权薄唇紧抿,通过这一两句谈话,他感觉温叔叔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一个冷面罗刹。
温煦轻叹口气,“我记得前几年见你的时候,你像只刺猬似的,没想到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谢权抬眸,漆黑清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您和晚晚也有四年没见了吧?”
温逢晚出国读书的四年不曾回过家,逢年过节也是待在异国他乡的学生宿舍,那狭小的单人房间,不需亲自去,他就能想象到有多么孤寂清冷。
温逢晚又不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就算有华人朋友邀请一起过节,她肯定也会婉言拒绝。
谢权想不明白,为什么对别人尚能保持和蔼可亲态度的人,会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冷漠。
温煦没有因为他的话表露出半分恼怒,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你是在怪我?”
谢权反问:“我可以怪您吗?”
“你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温父低头无奈笑了声,“现在的年轻人气性还挺大,我承认我们父女关系走到这一步有我的不对。”
谢权蹙眉,淡淡改正他的说辞:“您的过失应该占绝大部分。”
温煦收了笑,“这么不留情面?”
“我没有把过错全推给您,就已经很留情面了。”谢权放在栏杆上的手蜷起,“您可能会觉得我这样说很自以为是。”
温煦半开玩笑道:“你知道就好。”
谢权:“……”
两人静默半刻,彼此都没有轻易开口讲话。温父揉了揉眼眶,昨晚进行的手术令他精疲力竭,大概受不住困意,决定早谈完回去休息。
“逢晚是我的女儿,她从小失去了母亲,我这个做父亲的又忙,给她的关爱太少。”温煦转身,拍了拍谢权的肩膀,“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好好照顾她。”
谢权恍惚一阵,冷声问:“您是在刻意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吗?”
若不是亲眼所见温父对待温逢晚的态度,或许此刻他就被这番慈父言论蒙蔽过去了——那个前天和亲生女儿冷漠错肩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温父静静凝视他,只说是:“等哪天你做了父亲,你就会体谅我如今的心情。”
谢权扯动唇角,后退了一步以示划清界限,“抱歉,我永远都无法像您一样。”
温煦的手僵在半空,顿了几秒而后云淡风轻收回来,转身离开前,他留下一句:“父母并不是永远都能陪在儿女身边的。”
他的冷漠,只是想让他们能适应没有依靠的生活——因为有朝一日他终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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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权陪温逢晚回南溪镇收拾行李,宋导那边将开机仪式定在后天,温逢晚想先回申城一趟,等开机宴结束直接去剧组找他。
谢权没拒绝,第二天送她上了飞机,自己驾车回了t市。
顾阳的病症比较严重,离开前医生说还要在icu呆一周,在医院的所有花费都是由李主任暂时垫付。李主任在南溪镇工作,家里还有个念大学的孩子,经济条件支撑不了多久。
谢权回到酒店,和宋导打过招呼就回了房间。想起余杭手有个医疗救助项目,他记得不太清,拿出手机给余杭发消息:【我记得你有个医疗救助项目?】
余杭那边回的:【亲亲,您记得没错。请问是您想要申请救助金吗?】
谢权:【还有名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