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逢晚眼帘垂落,走到他身侧,脑袋依旧垂着,不说话,静静站着。
像是在忏悔。
温寒声深叹口气,“怎么不说话?”
温逢晚忍着喉咙艰涩,开口:“对不起。”
话音落下,整间屋子陷入沉寂。天边的霞光无法点亮的玄关处,两人无声对立。
倏然,一记拳头狠狠砸在了墙壁上。温寒声略俯身,肩膀气到颤抖。
而后,他缓慢松开拳,用另只手轻摸了摸温逢晚的发顶,力度是和挥拳砸向墙壁完全不同的轻柔。
“不怪你。”温寒声轻声道。
谁能想到外表谦和的顾况,会藏着龌龊至极的灵魂呢。
温逢晚眼眶泛酸,声线也开始颤,“我不该让夏知来诊疗室帮忙的。”
温寒声薄唇轻启,“这是她第一次帮你吗?”
温逢晚摇头。诊疗室最初建立的时候,还没有坐班医生和咨询师,病人太多的时候,尹夏知会主动帮她写一部分诊疗案。
温寒声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以前都没出事,偏偏今天出事,能说明什么?”
有问题的是顾况,不是别人。
温逢晚屏住呼吸,低头收拾好情绪,“对了,刚才谢权和我说,顾况的身份存疑。”
温寒声也露出和她相似的诧异神情,“身份?”
“对,谢权已经去查了。”温逢晚抬眸,“哥,你工作那边,暂时不会有问题吧?”
温寒声懒洋洋往后靠住墙,拉开领带,无所谓的语气,“停止查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逢晚抿唇,“那……爸那里呢?”
温寒声的口吻更无畏了,“挨一顿揍,还能怎么样。”
一系列问题有了暂时的答案,温逢晚长舒口气,“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吃的,让夏知吃完再睡。”
怕尹夏知吃不下太腻的食物,温逢晚特意熬了些米粥,端到对门。
入秋后天黑的早,才七点钟,整个屋子就黑漆漆的。
温逢晚抹黑到了灯擎处,打开灯,客厅被照亮,抱膝坐在沙发上的人也被笼在明晃晃的光线。
尹夏知像没有感受到灯亮,一动不动坐在那。
直到温逢晚走到她面前,“夏知,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这时,尹夏知才缓慢抬起头,眼角泛红,像是哭过。她嘴唇动了动,然后摇头,“晚晚,我真的特别纳闷。”
温逢晚蹲下,手放在她膝盖上轻轻拍了拍,以前都是尹医生开导她,现在角色置换,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温逢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纳闷什么?”
尹夏知眼睫颤了下,缓慢地开口:“我明明,那么努力那么认真的想帮他摆脱心理上的困扰,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尹夏知闭上眼睛,脑海浮现的全是今天下午的场景。
年男人将她按在床上,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领。在此发生的前一分钟,他们还在有说有笑地谈论他对未来的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