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母亲去得早,这么多年又不是钟老爷子坐镇,姓吕的早就搬了进来做了钟夫人。
不过这边离市心远,而且钟樾一个人住惯了,再一回来也不习惯。
他抱着老爷子胳膊找借口搪塞:“这,不太好吧?”
钟老吹胡子瞪眼:“哪不好了?”
拐杖一指就是露台外的大湖泊:“这湖这山,钟灵毓秀依山傍水的,哪里比不上你那破公寓?”
可怜钟樾那套十几万一平的小复式,落在钟老眼就和破烂堆一样。
他咂吧咂吧嘴没敢吭声。
钟老不乐意,硬逼着人要个说法:“牛尾没吃够吗,大声点!”
钟樾心想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怨不了我。
眉一横,眼一瞪,说话吓得屋外的鸟雀都抖了几抖。
“我们年轻人年轻气盛气血方刚的,万一哪天情难自禁,在客厅或者花园滚一圈……”
话音未落钟老已经一拐杖呼了过去,气得胡子都直了:“——给我滚!”
……
说是滚,钟樾也没滚多远。
他无语站在画室间,看着老管家笑眯眯送了菊花茶过来,后面还跟着好几盆菊花,眼皮子直跳。
从小到大老爷子罚人的做法总是别出心裁的,这回也不例外。
“少爷,这是老爷让人专门煮的,说是给你败败火。”
“还有这——”老管家大手一挥直接让人将那几盆菊花往画室一搁。
“老爷子说了,什么时候画得他满意了,你什么时候就能出去。”
钟樾:“……”
说来也惭愧,钟樾现在出神入化的画技,全是拜少时调皮捣蛋所赐。
钟樾生得好,既继承了母亲在绘画上的天赋,又承了钟马在经商方面的资质。
就是不学好,这些年除了钟老还能让钟樾画几笔,其他人三催四请钟樾也不肯动一笔。
当年那个名噪一时的小达芬最终也成了众人口的遗憾。
往常钟樾撒撒娇这事也就揭过不谈,没想到老爷子这次是铁了心要他搬回去,任凭钟樾怎么打滚耍无赖都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钟樾只能将之前的借口拽了出来:“爷爷,我真有女朋友了。”
他就差举双手发誓:“是真的,名牌大学,正儿八经的好学生!”
老爷子平生最爱读书人,这会听见这话终于有点松动:“真不是你外面那群乱七八糟的小明星?”
钟樾眉开眼笑:“真不是,改明儿我带她回来给你瞧瞧,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回了公寓,钟樾还是一副苦大仇深样,宋姨迎了上来也没发觉。
“钟先生,你可回来了,沈小姐都等你好久了。”
宋姨自幼看着钟樾长大,还是第一次见他往家里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