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姹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知清打断。
女孩睁着那双懵懂杏眸,一双眼睛写满了茫然和无知,小身板颤若羽翼。
“啊,这些是基本礼仪吗?”
她眼眉轻抬,看向吕姹:“你也有带礼物吗?”
吕姹下巴扬得更高,就差直接将嚣张二字刻脸上:“当然了,我又不是你,连这种事都不懂。”
然而沈知清只是怯怯看了她一眼,继而缓缓开口。
她声音缓慢而轻柔,一字不落落在所有人耳。
“可是钟樾说,是带我回家的。”
“只有客人上门才需要备礼,难道我回自己家,还需要准备礼物吗?”
“……”
全场鸦雀无声。
几乎所有人都在往他们这边瞧。
上回丢脸还只是在家里,这回却是丢到太平洋。
吕姹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沈知清这话简直是在往吕姹心窝上戳。
钟家不肯承认吕姹的身份一直是她心病,这会被沈知清大大咧咧摆到明面,吕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烧得干净。
她猛吸了一口气,一抬头对上几十双幸灾乐祸的目光。
偏偏这时钟樾还火上浇油,男人漫不经心轻抬眉角,笑得不怀好意。
“知知,吕小姐是客人,你说话注意点。”
他还刻意强调了“客人”二字,就怕方才有旁的人听不清。
吕姹差点心肌梗塞,平时装的贤良淑德在此时全成了反噬。
要是当场发作……
吕姹作深呼吸,强颜欢笑:“小樾就是爱说笑。”
还好这时前边迎客的钟马回来,吕姹才得以找了理由离开。
不过她也没闲着,一旦消失在众人眼皮下,吕姹又开始装无辜,添油加醋将刚才的事道了一遍。
她语气哽咽:“我也是怕爸伤心,所以才提醒小樾一句,没想到他居然……”
钟马搂着人安慰:“别多想,爸虽然平时不说,不过你做的那些她都知道的。”
转而又笑:“你不是买了《荷塘翠鸟》吗?等会爸看见,肯定会高兴的。”
吕姹终于破涕为笑。
她还想着靠这幅画博老爷子的欢心,好晋升钟太太的位置。
吕姹是第一次参加老爷子的寿宴,钟炀也是。
按理说钟炀应该是和吕姹一起过来的,不过小孩子脾气倔,不管吕姹怎么说,他都不肯答应提前过来。
怕小家伙不认路,钟樾和沈知清说了一句,就往山庄门口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