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绞好巾子,蘸水打湿,捂在腰上。挪开时,上面血迹斑驳。
他把沾着血的汗巾放到池子里涮了刷,一抹嫣红顺着池水荡漾开来。
“你受伤了?”丁绍芸诧异地问。
宋二爷没回应,继续清洗着伤口。
许是刚刚开车逃脱时,流弹擦伤了他。只不过宋广闻一直穿着墨色衫子,让人无法察觉罢了。
他竟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伤处得用流水清洗,不然会感染的。”眼见血在池子里打着旋,丁绍芸哆哆嗦嗦道,“家里有没有酒?”
宋二爷抬眼瞅了她一眼。
“信我一回,酒能杀菌。”
宋广闻停下手动作,似乎是在掂量她说这话的意图。可能是受伤的缘故,让这匹凶猛的野兽看上去杀伤力小了些。
丁绍芸瞅出了男人的松动,轻声道:“你受这个苦,总归是因为我,我好难过。”
她把看似无意的关怀抛在了两个人之间,其实也不大拿得准对方如今吃不吃这一套。
见宋广闻没有应声,她心里砰砰直跳,嘴上故作轻松道:“还不去?要是真感染可就是大事了——唔——”
一个倾身而上的吻不期而至,将她的话封在了唇齿间。
宋广闻像品尝爪下的猎物般,细致的吻她的嘴。分开后咂摸两下,得了趣,便又去吻丁绍芸那小而饱满的耳垂,和雪白的颈子。
丁绍芸好像成了精美的小把件,叫人爱不释手的握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盘——她心里又怕又恼,身子却是活的。
太活了,以至于脑仁因为接吻太久变得缺氧,嗡嗡直响,忍不住从嘴角溢出一两声喘息。
这点细小的声响好像浮起来的血沫子,刺激了野兽的兴奋。男人把修长的手指直插进丁绍芸乌黑的卷发里,用力捧起她的脸,亲吻的动作变得粗暴起来。
那样子不单纯是唇与唇的接触,更像是怒火的发泄,恨不得将她撕扯下肚。
就在丁绍芸觉得自己一寸寸都断开,要死在这个吻上时,宋广闻最终还是松开了她。
他捻了捻女人水淋淋的唇,沉默不语。
丁绍芸疼的“嘶”了一声。
大抵是吻得久了,嘴肿了,破了皮。
“丁小姐太好心了,如此关怀宋某。”宋广闻温声道,“若不是个女儿身,怕是封个善人老爷也不为过。”
丁绍芸听出了其的讽刺含义,开口想要解释。嘴张了张,又闭上。
因为男人搂她太近,有东西硌得厉害——大抵是腰间那杆被擦亮的□□。
“骗我一回,还嫌不够,想来第二回?”
这话丁绍芸没法接,所以她沉默了。
不知为何,二爷的话音里有了玩味:“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丁绍芸胡乱摇头,恨不得把旧事全都从脑袋里抖落出来。但对方的话依旧一字一句,钻进她的耳朵眼里。
“贵人多忘事,看来丁小姐不记得了。”宋广闻抓起一缕她的短发,深深嗅道,“那我不妨给你提提醒。”
其实丁绍芸没忘。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她都听见这句话,在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