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尔雅有些庆幸自己并不是什么当红,抹了抹从头顶往脸上滑落的水,接过慕蓉扔过来的一件女式衬衣,擦头发的同时也没忘把脸挡一挡。

附近执勤的交警最先赶了过来,朝周獠询问着事发的起因,又朝林隋洲与他的一群保镖们扫了眼。心道,应该是个台面上的人物,也就没多问的驱散了围观热闹的人群。

接下来,两拨人就要桥归桥路归路的分道扬镳了。

周涛还在吵闹不休,周獠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领提高,“自己没本事错过了就干脆利落的放手找下一个,像只疯狗一样咬着别人的女人不放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走开……我不要你管……”

“老子也懒得管你,只是你他妈的实在大吵了!”说完,一个手刀朝他后颈某处劈去。

他这一举动,惹得唐茹扯着他又打又喊。

周獠一股火起,耐性全部耗尽的抬手一挥,“嚎丧呢,要嚎等他死了再嚎也不迟!周芳,跟你男人把你妈跟你弟弄回去,这丢人现眼的。”

周芳通红着一双眼看了看堂哥,又看了看何尔雅。很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的让老公背起弟弟,她扶着她妈的转身离开。

这座桥离先前的吃饭地点也才七八分钟脚程,林隋洲的保镖是开着车过来的。

一群人除了慕蓉是干的,其余的全都在往下滴水。便先上车就近找了个酒店,先洗个澡把衣服弄干再说。

在等衣服干的时间里,何尔雅与林隋洲的间房被周獠给敲开。

大家都是一身酒店房间里的白色睡袍,皆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沉默着。

何尔雅坐在床上盖着棉被擦着头发,林隋洲抬了抬手把周獠请到沙发椅里坐下。

又是沉默了片刻,周獠才摸出包烟抽出支朝林隋洲递给过去,“房间柜子里拿的,没你的好抽,先对付着,记得待会连着房钱一并结了。”

见人把烟接在了手,他开了火机伸手过去给他点上。

两人吞云吐雾抽了阵烟,周獠才打开了话匣子:“那要死不活着想挖你墙角的小子,是我堂弟。小时候挺乖的,脑子聪明读书很好……”

话说到这,他仰头叹了口气,“我家老爷子生了两儿子,我爸是大,从小有英雄梦,想做为人民服务的工作。我叔叔,为人十分精利。跟着老爷子做生意,最后继承了家里祖传的一间酒厂。我爸也没同他争个什么,结果我叔在老爷子一蹬腿后,大变了脸,说我爸就没帮忙没管过家里的酒厂,没资格分红持有股分,早就把法人变更成了他的名字。”

“我爸也是个硬脾气,也懒得同他打官司,从此除了清明扫墓,就再也懒得见他这个极其重利的弟弟。就这么的,我与我堂弟堂妹也不怎么来往了。但也听了几耳朵,说他为了个女孩子十八九岁的年纪就跟家里闹翻的搬出去住了。却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居然会是何小姐……”

林隋洲不想同他再继续这另他不的话题,便挑了赵盈的案子后续情况聊了聊,又侧面向他打听了下李容祺的后续情况。

“那小子啊,精得狠,没揪出什么尾巴来,硬说与你没有任何想伤害赵盈的金钱交易。你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让他把你撇得干干净净的?”

房间里白刺刺的灯光下,林隋洲吐出口烟雾后,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什么也没对他做,他的妻儿呢,究竟是怎么死的?”

床上擦头发的何尔雅这时也停止下来,竖起耳朵听着。

“医院里几个角度的监控录像我们都反复都看了很多遍,人确实是自己跳下去的。”

明知道还会是一样的结果,何尔雅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的给出了自己的怀疑,“会不会是李容祺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姐才忍不住这样的。他前边两个女友再加上我表姐,三人都是死于自杀,这也太蹊跷了些……”

周涛此刻再看这个女人,带点儿个人想法的细细打量着。能把他弟迷成这样,又能把林隋洲这种身家级别套住的女人,怎么着也该长成副妖精的模样才是。

可他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这女人有哪里与众不同,甚至还有点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容祺的原生家庭让他心理不太健康,所以他对原生家庭的伤害者嗅觉特别敏感。你表姐和前两个女人,都是与他情况类似的,这类人一个想不开走岔路不稀。”

何尔雅揪紧了毛巾,“……我还是不相信,我表姐她性情坚强,还怀着孩子,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与希望,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林隋洲看了眼床上情绪低落的人,又收回视线给周獠,“她表姐是自杀的,但很有可能是受人威胁的。”

周獠惊诧地望着他,连烟都忘了抽。

林隋洲的五官本就深邃,此刻交叠着双腿,靠着椅背单手夹着烟。混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冷感与矜贵,把一件普通的浴袍都称得非凡起来。

正是因为他这股气势,才让人格外信服从他口说出来的话。周獠正是这样,半点也不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