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尔雅垂眼笑了笑,只觉这个男人太难搞,她奉陪不起了。
“啊,我睡得挺好的。”
林隋洲冷睨了她一眼,“是吗。”
何尔雅不知怎么接话,继续揉着狗头。
林隋洲深沉了眼神,抽了口烟又继续往下说:“从前你是爱过我的吧?”
何尔雅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了,掌心里潮潮的,全是冷汗。她停止了揉狗头,只想点儿结束眼前这一切。
于是抬起头对上林隋洲的眼,笑了笑,“嗯,爱过。”
林隋洲一怔,脑涌出些痛恨。不明白一颗心,何以能装下多个人。在他之前,她分明还喜欢过别人。
“那个姓周的呢,听说你们相处了六年。所以呢,你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时隔了这么多年,还能不计较伤害,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去的,应该是仍然在乎着吧?”
呵,这个男人,果然从前与现在都不适合有女人。某夜的遇险,她还不是毫不迟疑的拿命救他。
那么,就到这里吧,是时候该结束了。
何尔雅忍住不适,端正了坐姿望上去。
“嗯,你说的没错,我猜得到你可能在怎么想。无非是你有精神上的洁癖,不能忍受我人在你身边,心里还装着其它男人。对,我是喜欢过他。即使现在,也没办法把他当成一般的陌生人去对待。因为他在我的青春年少里,待过整整六个年头,他组成了我人生的一部份。”
“就好比你一样,我曾经爱过你,后来我们分手了。我能把这段过往抹去,当它不存在吗,不能。因为你,也是我人生经历里的一部份。”
林隋洲夹着烟往嘴里递送着,姿态看起来冷静且慵懒。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夹着烟的手指有些不受控的颤抖了几下。
他厌烦极了这种糟透的感觉,“那么现在呢,你对我……是种什么想法?”
何尔雅微微一怔,低低笑出了声:“林隋洲,问这话之前,你想过你自己把我摆在什么位置吗?”
这回轮到林隋洲无话可说了,他陷入了对昨天选了那个地方吃饭的深恶悔恨。
可是,他已经无法阻止与她之间的恶化了。他不是个擅于应对男女关系的人,不是个喜欢降下尊严哄逗女人的人。
他对自己的这种无能为力,也感到厌烦。而且她说的也没错,他是把她摆在无法有未来的位置上。
恍然间醒悟了这个,林隋洲有些心慌气短的无措着,一股冰凉感瞬间就袭遍了整个身心。
他太讨厌这种感觉了,太讨厌了。
沉默了五六分钟后,林隋洲终于做出了决定,声音低低的,“阿雅,我是个生意人,喜欢权衡利益得失。当一段关系给我带来的疲惫大于轻时,我会选择结束它。为了不再造成今后更大的伤害,我们就到这里……结束吧。”
林隋洲果然不愧是他,这样的话也在预料之。何尔雅侧耳聆听了下自己的心跳,顿顿的麻木,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便迎着那双眼,扯了个淡淡的笑容,“嗯,好啊。”
林隋洲感觉有些窒息,别开了与那双眼的对视,“做为补偿,我会把泰安国际未来五年的代言给你。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的经纪人,让她去我的公司商谈签定合同。”
何尔雅又是没忍住一笑,“林隋洲,你怎么总是爱给分手费呢?不过好吧,我就收下你这份补偿了。你等等,我把你的那几张卡还你。”说着站起身,朝她的那间房走去。
拿出了属于林隋洲的几张卡后,又回到了厅的沙发前,朝他递给下去,“无功不授禄,还你。”
林隋洲夹烟的右手在轻颤,放在腿上的左手狠狠的握紧成拳。
一个短暂的对视间,他怒恨的掐断了手的烟火,把站在面前的女人勾入怀腿上紧紧的抱住,嗓音暗哑道:“……阿雅,对不起了!人类的幼崽太过麻烦且脆弱,我实在无法喜欢。一段婚姻又太过漫长,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或是会一不小心产生不耐与厌倦的心态。所以,对不起了阿雅!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都能给你,什么都可以给你!”
说完这番话,林隋洲有种整个人被掏空的精疲力竭感。他紧紧搂着怀的女人,急切又贪婪地嗅着她颈侧的气味。
何尔雅一下下的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我知道你心阴影,我并没有觉得受到伤害。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在一起不痛多过痛,分开也是常理。过几天就会好了,会再次习惯的。当年咱们的分手弄得太难看了,我一直挺后悔的。现在,我们好好的散,再见面了还能笑着打个招呼。所以,你觉得呢?”
林隋洲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他感觉心好像被挖空了一样,凉凉的灌着风进来。明明人还在怀臂弯里抱着,却感觉她似乎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