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樾抬眼,一下望住她,“你是在自嘲?”
黄希言愣了下,笑容也凝住了。
“不要说这种话。把客观存在的事物划分为美和丑,本身就是人类傲慢的主观偏见。”
顿一顿,又说:“你很美。”
该是多肉麻的一句话,但席樾说出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清淡的语气,听起来和农民称赞向阳葵长势好,外科医生称赞这心脏博蹦乱跳的,没有分毫差别。
黄希言怔怔的,好久没有说话,她送一口粥到嘴里,低头避开了席樾的视线,小声说:“……好烫。”
这一顿是黄希言付的账,因为席樾下楼的时候没带着手机。
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家药店,席樾说要去买一点药。
黄希言跟进去帮忙付账,看他买的都是胃药,忍不住说:“还是应该要好好吃饭。”
“忙起来就忘了。”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何霄,看他有没有空给你送饭。”
“不用。我工作的时候听不见敲门声,也不希望被人打扰。”
“好吧。”黄希言笑一笑,无所谓一定要干涉他的边界感,自己没热情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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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临睡之前,黄希言收到了一笔转账,是晚餐和买药的钱。
黄希言收下了,给席樾发去一个表情包,席樾没有回复。
之后近两周的时间,黄希言没再见过席樾,即便他们住楼上楼下。
报社很缺新鲜血液,郑老师用起黄希言这个实习生毫不手软,渐渐的什么都放手让她去做。
好在,黄希言不是自诩娇气的人,实习和生活,都在一点一点去适应。
况且,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小麻烦,还能求助于何霄。何霄开学升高三,不知道为什么没暑期补课,闲得很,更有一副随时要挥洒出去的热心肠,有时候不待黄希言开口,他自己都会主动凑上来找点事做。
背井离乡,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黄希言觉得是自己的幸运。
这天,黄希言在社里改被主编打回去的第一篇新闻稿,离开报社时很晚,已经过了十一点。
回去路上经过超市,黑灯瞎火的,关店了。
她饿得很,原本想买一桶泡面的。
拖着饥肠辘辘的躯体,走进楼里,疲乏地爬楼梯。
这时来了一个电话,妈妈袁令秋打来的。黄家人好像个个精力充沛,不到零点不睡觉,这时间了还会来电话查岗。
黄希言有装作没听见的冲动,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起来了。
袁令秋语气很不高兴,“去了这么多天,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对不起妈妈,刚报到比较忙……”
“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黄希言不吱声了,脚步不自觉放慢。
“闹够了就赶紧回家,叫你姐夫给你安排一个正经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