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把头蜷缩起来的鸵鸟,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大概,谢渊向她坦白父亲的死,也是为了让她置身事外。
这起绑架案在络上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许家出于保护女儿的目的,故意地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而殷之遥从刘警官那里,得知许家咬死了谢渊,谢渊会面临最重的量刑,很可能十年以上。
而他在入狱之后,无数次地提及当年那起案子,希望有人能替他父亲申冤。
“能翻案吗?”殷之遥询问刘警官:“他说的是真的,许若彤真的承认了,他父亲谢老师也是冤枉的。”
刘警官道:“没那么容易,我去医院找过许若彤,无论是许家,还是她自己,都一律否决,就像当年一样,咬死了谢同襄的罪名。”
“可是我亲耳听到她承认了!”
“有证据吗?”
“证据”
一般的通话记录,是不会有录音的,但是殷之遥的手机却设置过自动录音全部通话的功能。
因为以前和程妄打过电话之后,她会把通话录音点出来反复听,所以就下了一个记录通话的a。
“如果有录音,这件事能翻案吗?”
“你有录音?”
“我…”
殷之遥犹豫了。
想起他刚刚说许家会追究这件事,以最重的量刑来惩罚谢渊。
殷之遥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并没有对刘警官说实话:“我是说假如,假如有录音,能翻案吗?”
刘警官却摇了摇头:“这种证据,法官是不会采纳的,因为不排除受害者为了保命而信口胡言,就像刑讯逼供一样。”
殷之遥的心凉了凉:“所以,许若彤当年诬陷一位清白的好老师,害得他以死明志,这件事不仅不会被翻案。谢渊还要面临最严重的惩罚。”
刘警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按了按殷之遥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今年就高三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你爸爸如果九泉有知,也不会希望你再追究过去的事情。”
殷之遥知道,刘警官说得对,这件事再追究下去,也是个无解的死结。
她上搜索了关于谢渊父亲谢同襄的信息,找到了很久以前的一条优秀人民教师评选的站里,看到了他的照片。
他戴着黑框眼镜,五官很秀英俊,透着一股子儒雅的气质,一看就是读书人的长相,和谢渊的粗砺截然不同。
然而俩人眉眼间的那种坦荡之气,却一脉相承。
他是清清白白的好老师,读书人不忍受辱,才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想要把清白留在人间。
然而,他最终什么却也没有留下。
夜里,殷之遥反复倾听着那段语音通话,并且下载了截取录音的软件,掐头去尾,只保留了许若彤坦白的那一段。
她知道那一段属于非法取证,不能够作为呈堂证供。但是,即便不能判许若彤污蔑,证明谢同襄的清白,却绰绰有余了。
但殷之遥并没有离开公开这段录音。
而是将这段录音发给了许若彤的父亲许立辉,打算以它作为量刑的筹码。
只要许家不那么咄咄逼人咬死了他,能少判几年是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