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唐与秋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暖暖的心思已经放在程砚煦的话上,刚刚男人说的话十分的具体,已经让暖暖可以确信他就是程谨之提起过的叔叔,那这样他不就是和妈妈拥有一样戒指的人吗?
想到这里,仿佛灯光在水面投下倒影,随着水波的晃动,光芒也好似摇晃起来,暖暖眼里露出了希冀的光芒,倒映着盈盈的波光与烛火,满怀希望地看向了程砚煦。
小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又有些害怕,轻轻地问道:“叔叔,你……你是我爸爸吗?”
她的声音很软,像是一片从天空落下来的羽毛,轻轻地在程砚煦的心上划了一下。
犹豫的越久,对于暖暖来说就是一种无声的伤害,所以程砚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迅速地回答道:“不,我不是。”
干净,利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小姑娘眼神微微一颤,不过还不等暖暖开口,程砚煦便继续说了下去:“对不起,我只是你妈妈的一个朋友。”
朋友?
暖暖仰着自己的小脑袋,眼睛亮亮的,显然是被程砚煦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程叔叔是妈妈的朋友啊,那他会不会认识自己的爸爸呢?
暖暖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便用自己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开口,似乎有些怯怯的,那副样子让人忍不住心一软,“那叔叔认识我的爸爸吗?”
小女孩的目光格外干净明亮,整张小脸上都丝毫不遮掩她对自己爸爸的想念,程砚煦注视着暖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少爷,您原来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男子匆匆赶来,他穿着得体的西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的整整齐齐,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正经,属于一板一眼的那种类型。
年男子的神色显得既生气又有些紧张,他不满地推了推自己的银框眼镜,注意到了在一旁的唐与秋和暖暖,视线顿时变得敏感起来,似乎是在观察这两人的身份。
“程叔,对不起。我刚才看到公园里的花开了,就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从我的房间往外就只能看见天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了。”
因为长期住院和腿脚不便的缘故,程砚煦鲜少出门,更多的时候就只能坐着轮椅在医院的窗边看着风景。
不过他所住的病房的楼层在医院的最顶层,而他又不可能站起身来俯视楼下的景色,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所看见的也仅仅只有几乎一成不变的天空罢了。
程叔是看着程砚煦长大的,自从程砚煦因为意外而双腿残疾后,程叔就知道虽然程砚煦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其实最痛苦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只是程砚煦不想程家人为他担心,所以才会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实话,看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成为现在这样这副温和的样子,程叔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这孩子本应该有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所有的棱角都被打磨光滑,成为了一个心如止水的男人。
他才三十岁啊,现在他就只能这样死气沉沉地活着,那未来的几十年他难道就要一辈子都这个样子吗?
想到这里,程叔心一下子就钝痛了起来,这让他忍不住想到了某个可恨的男人,如果不是那个人,程砚煦今天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叔叔,那这个花环送给你,这样你就能随时随地都看见漂亮的花了。”
虽然暖暖并不知道程砚煦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瞧了瞧好心叔叔的腿,便立马恍然大悟。
肯定是因为叔叔的腿脚不好,所以没有办法出来赏花,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家里。
这让暖暖想到了自己从前一个人在家时候的情景,不过她想程叔叔肯定更难过,因为她还能在家里跑跑跳跳,而叔叔却只能一个人坐着,那该是有多难受啊。
这么想着,暖暖便将手的刚编好的花环递给了程砚煦,这样就算叔叔回到家里,也能看见漂亮的花了。
“谢谢你,可是叔叔现在没有东西能回赠给暖暖,下次见面我再还你一个好不好?”
程砚煦双手从暖暖手里将那个花环接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恍惚有一种被春风吹拂的错觉。
暖暖刚想说不用了,只是一个花环而已,然后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程砚煦冲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右眼飞地眨了眨,与刚才的端庄温和不同,竟然多出一丝俏皮玩闹的意味,就好像是一只慵懒灵活的猫咪,优雅又不失灵动。
“这对我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