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鱼默了会儿,片晌才接:“不是特别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想要不疼,先要学会对人哭。”虞故峥拉了铃,在叫佣人上来,笑意里辨不出认同,“太放不开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戚鱼睫毛颤了颤,一时没吭声。
佣人很上楼,虞故峥让佣人去热一杯甜牛奶上来。很,热牛奶就被递到了戚鱼手边,书房里那股淡淡的沉香和咖啡味逐渐被香甜的牛奶味道替代。
戚鱼捧着玻璃杯顿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以前……我也会哭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觉得难过也不能哭出来,会更加受欺负。”这句话戚鱼还从来没对人说过,措辞了下,“我想要的东西也不能说出来,那就不会是我的了。”
虞故峥并未接话,书房灯光映出男人轮廓深邃的眉眼,他落在戚鱼脸上的眸光既深且静,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戚鱼不受控地紧张起来,片刻,见虞故峥笑了,道:“你在我这里,哭有用。”
“……嗯。”
戚鱼看了几秒,忽然垂下脑袋,捧起牛奶杯喝了一口。甜牛奶还是热的,喝下去心口似乎都在隐隐发烫。
连着熬了几天夜都没睡好,现在一放松下来,这杯牛奶就像催眠药,戚鱼对着屏幕敲了会儿代码,困意上来,思维就开始迟钝。
她慢慢趴在桌上,弯起臂肘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想打个盹。
十分钟后,庄成上楼,正撞见虞故峥抱着睡熟的戚鱼从书房里出来,愣了一愣,恭敬道:
“虞总。”
“怎么回来了。”虞故峥瞥他一眼。
“外面下雨了,看雨势还不小。”庄成回来拿一份件,想起什么,又低声,“我出大门的时候看见岑小姐的车还停在那儿,就想回来跟您说一声,您看是接进来,还是我去打发了?”
虞故峥没说什么,只简扼一句:“你去处理。”
庄成明白了,颔首应下,离开前又多留意了眼。
戚小姐蜷缩在虞总的怀里睡得正熟,少女漆黑密长的睫毛乖巧垂落,全然是不设防的稚气模样。而虞总虽然抱着人的动作亲密,但神色疏淡,眸眼里分明无情无欲。
庄成想起还在暴雨里苦苦等着的岑小姐,摇了摇头。
虞总心思难测,不吃太有目的性的接近,反倒肯对戚小姐这样的小孩子上心。
虞故峥把她放下在床的时候,戚鱼就醒了。
卧室没有开灯,等虞故峥离开,戚鱼慢慢坐了起来。一个人在床上杵了会儿,摸了摸自己怦然作响的心跳声。
她手指轻轻蹭了下刚才被抱起的腿弯,顿了会儿,又小幅度嗅了下身上的味道。
外面在下雨,戚鱼摸黑下床。
落地窗外是偌大宽敞的露台,透过露台的栏杆往外看,雨幕滂沱,庭院外的人工湖波心晃荡,更远处,铁门外似乎朦朦胧胧亮着两道车灯的光。
那辆白色的法拉利在雨被笼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点。
戚鱼的手摸上窗户,牵扯到了绑着纱布的小拇指。她动了动手指,抿了下唇。
其实,不是很疼。
她的手指伤口在小拇指,还没有到很影响敲键盘的程度。刚才那样做,是想让别人问。
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但那样说出来,也是想让别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
戚鱼默默感受了会儿,心跳还是很,脸也开始有点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