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冲他笑了笑。
钱翰在一边看着,百感交集,有感动,有激动。他记得昨天宋瑾打电话给他时那股焦急的哭的语气。
宋瑾从头到尾都是担心庄辰,没问过他实情是什么,她从不认为过庄辰会做这样的事,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
钱翰当时就知道,只有这个女生能把庄辰从这次的事情里速拉出来。
送走律师们,宋瑾把钱翰留下来,“辛苦了,这次真的麻烦你了。等会庄辰做饭,尝尝他的手艺。”
“没事。”钱翰说,昨天接到庄辰的电话,他后背发凉,倒不是因为事情棘手,而是担心庄辰的情绪。
宋瑾仰头笑着跟庄辰说,“庄老师,我饿了,麻烦你去做饭,等着你投喂。”
刚才回忆这件事,让庄辰情绪又出现了一点波动,宋瑾给他找点事做,让他分散注意力,另外她要单独问钱翰一些事。
看见庄辰进了厨房,宋瑾小声说,“钱翰,有些事,我想咨询你一下。”
“庄辰的情绪是不是很不好?”钱翰不答反问,他能感觉的出来,那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嗯,不好,有点严重,对什么都没兴趣。”宋瑾小声说,“所以我要问问你,之前发生这种情况,你们是怎么做的?有没有比这更严重的时候?”
“我们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他,不让他脱离视线做傻事。他长时间沉默,不说话,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整个人除了躯壳,好像不存在这个世界。”
“有段时间他瘦的皮包骨,这么高个的一个人,瘦到100斤。还浑身疼,只能一动不动躺着,整夜整夜睡不着,有时候又睡不醒。我曾经以为他要撑不过去了,甚至做好了他可能随时会离开的准备。最后能好起来全靠他自己硬撑过去的。”钱翰说完,垂下头,摇头,不忍心回忆过去。
“他做过的最严重的伤害自己的事是什么?”宋瑾听完,脸色惨白,浑身发冷,握紧双手问。她想象不出那样的庄辰,也不愿去想。
“自杀,你能想到的所有方式,他都尝试过。有好几次被送去急诊抢救,还好发现的及时,救回来了。我们这些朋友不怪他那样做,就算他什么都不说,我们在一边看着也知道他太痛苦了。”钱翰低声说,眉头紧锁。
那段时间,他们那帮朋友24小时轮流看着他,五分钟不见,都心慌。
宋瑾浑身跟结冰一样,不敢想象。她从献上知道的关于抑郁症的所有症状,庄辰应该都经历过。所以他最终能好过来,自己到底经历过多大的斗争?她想象不出来,也没人能知道。
过了会,宋瑾才开口,“谢谢你们。”
没有你们,她就见不到现在的庄辰。这样好的庄辰。
“你现在一个人看着他能行吗?会不会很吃力?要不我也过来?”钱翰忧心。
“没事,能行,如果需要帮忙,我会开口。打官司的事需要你费心了。如果不是必须要庄辰去的,尽量不要让他去。等他走出来,之后都好说。”
“嗯,好。宋瑾,谢谢你。我是替庄辰谢谢你。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麻烦你照顾好他,其他的我来处理。”钱翰说。
“他救过你?”宋瑾吃惊。她只知道钱翰跟庄辰的关系非常好。
“嗯,十几岁的时候,去海边游泳,我被浪卷走了,其他人都吓死了,以为我没了。只有庄辰跳下去,拼命抓住了我。当时他是冒着非常大的生命危险去救我的。迟一点,我都不在了。”钱翰轻描淡写。
他跟庄辰是生死之交,多年挚友。
聊了会,钱翰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略带歉意地跟宋瑾说,“抱歉,公司有点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改天再吃饭。拜托你一定照顾好他,只要能走出来,以后他会百倍对你好。”
宋瑾站起来,点头,“我知道。”
“庄辰,我有点事,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钱翰朝厨房喊了一嗓子。
“好,今天谢谢了。”不管何时,庄辰都维持了一贯的礼貌。
送走钱翰,宋瑾消化完刚才了解的事情,然后进厨房,从身后抱住正在理菜的庄辰,“你今天要做哪几样菜?”
“按照菜谱做三个菜,好不好?还是你有想吃的其他菜?”
“就按你说的做。我爸的菜谱看上去有点复杂,好像每道菜都有点难。庄老师,不要有压力,做不好,之后我们再试试。”宋瑾把头枕在庄辰宽阔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