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们填一下这个离婚登记申明,签字,然后按指印。”
二人照做,没有一刻的犹豫。
填写、签字、按指印,一气呵成。
期间他们没有任何的对话,连通常离婚双方要说上几句的讽刺话也没有。好似还没领这离婚证,他们就已经成了陌生人。
工作人员在心里叹了一声气,俊男美女,可惜——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两人手里各攥着一本离婚证,与当时领结婚证时的心情大不相同。
柏菡翻开看了几眼,笑道:“也不知这离婚证有什么用。”
晏沥拿着离婚证的手垂着,他没有兴趣去翻阅这本小册子。
现如今,柏菡已经不会再因为他的冷漠反应而暗自神伤了。
她挪了两步,站到晏沥面前,背朝着太阳,逼迫他看自己。
晏沥垂下眼,睫毛的阴影覆在他的瞳孔上,眼底流转翻涌的情绪变得晦涩难解。
对视良久,柏菡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眉眼弯着几许,身后就是光芒万丈的阳光,她却不逊色其几分。
乌黑的长发边缘晕开金色的光,淡淡的绒毛也染上光晕,灿若朝阳。
晏沥听到了她最后对自己说的话,一字一句、无比珍重地。
“晏沥,祝你今后的生活一切幸福。”
“拜拜。”
最后的一声“拜拜”,半虚半实,被耳边掠过的风吹散。
柏菡转过身,长吁一口气,脚步坚定,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街的转角。
那抹明艳动人的亮黄色,隐去了。
·
回到出租屋后,柏菡毅然决然地删掉了晏沥的微信。
所谓眼不见为净,看不到就不会被情感的残渣惹得优柔寡断,时间会抹平一切。
恢复单身后的柏菡一刻也不停地投入了工作,生活的重担压在身上,银行卡里的余额见底,她不得不拼命。
她没有功夫去想因为这场离婚将会带来哪些狂风暴雨,晏家、她的父母会作何反应,她都丢到脑后了。
当了许久传话人的蒋教授终于把那位入行三十年老编剧的微信推给了柏菡。
他极为好心地提前给柏菡打了预防针。
他说此人名叫陈生,现年57岁,性情乖张,不苟言笑,对人对事极为严厉,容易得罪人,但心肠其实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