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握在手里的杯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枸杞水,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水晾了那么久,原本早该凉了,然而不知为何还是滚烫的。
因为徐建今天难得不在家吃晚饭,临下班的时候,王思年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事事起来。
她心里记挂着高琳琳,发微信询问她的情况,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就在王思年想着随便去街边吃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打回电话的却是肖爽,听声音已经有点喝高了:“琳琳和我在一块呢。徐总管今天在不在,不在的话咱们浪去啊!”
徐建因为昨天的突然出现搅局,喜提“徐总管”称号。
肖爽连珠炮一样说完这一串,又大声的喊了起来,震得王思年手机都嗡嗡直响:“昨天可是你放鸽子的,今天你请客!”
客是必须要请的,所以她当仁不让的打车来了三里屯。出租车师傅开的好像火箭炮,到的比约定时间早了不少。
王思年走了几步,最后立在了vilge光彩夺目的大广告牌底下。不远处优衣库店里的冷气冲出门外,吹得她身上的真丝衬衫一鼓一鼓,好像要远航的帆。
她借着夜色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衣着时尚的男女,好像在打量和自己不相干的风景。
你站着看风景,风景的人也看你。
背后有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悉悉索索的。接着一个声音有些犹豫的响起来:“王思年?”
王思年回头的一瞬间,留着长发的男人忽的笑了起来:“哎,还真是你!”
王思年一愣,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田亚志?”
田亚志是徐建的发小儿,两个人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长大,地理所家属大院儿的数一数二的刺儿头二人组。
说起田亚志这人,也有点儿意思。
他高那会儿的偶像是小田切让,为此还专门留了头发不肯剪,说什么都要把名字改成“田切让”。他爸出差几个月回来,看儿子胡子拉碴长发飘逸,连亲爹给起的名字都不要了,拿起扫帚追着就打。
田亚志在大院里一边跑一边大喊:“头可断,血可留,发型不可丢!”
老子跑不过儿子,累的气喘吁吁。最后还是徐建帮着田叔叔把田亚志捉拿归案,让他结结实实挨了一顿胖揍。
上大学的时候,徐建每次跟王思年学起这一幕,都笑的要抽过去:“要不是我出手,那小子都不能被揍得那么狠。”
……
“你变化太大了,我刚刚在后面一下子都没认出来。”田亚志上下打量着王思年,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还没等对方说话,男人又说:“你头发都比我长了,可太淑女了。”
王思年刚要感谢,就听见田亚志继续嘚嘚上了:“你之前留短发那会儿,多像个糙老爷们啊,我还怀疑过徐建是不是gay。”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当年的徐建成为多年好友的,都是一样的碎嘴子,田老爷子还是打的轻了。
王思年的好脾气是半路出家,一见老朋友,很容易就露了馅:“您可闭嘴吧,不说话没人当您是哑巴。”
“你等人呢?有空的话咱们星巴克走一个?”
王思年看了看手机。高琳琳他们住在望京,离着远,应该还有时间。
于是她说:“走一个。”
星巴克。
田亚志端着double esresso上桌,王思年把杯子往他眼前一推:“不喝。”
田亚志跟活见鬼一样:“怎么的,嫌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