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年拿着单反走到了脚手架的近旁。
这处太高,要想把景色全囊括进去,非得找到合适的角度才行。她又是身体用力后仰,又是仰卧在地上,终于啪嚓啪嚓几声,完成了拍摄。
王思年大功告成,一边兴奋地看着显示屏,一边冲徐建笑道:“构图真挺不错的——”
突然一阵劲风刮来,晃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打断了这句赞叹。
“年年——”
王思年挣扎着正要起身,却听见男人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冲自己狂奔而来。
发生了什么?
她惶惶然抬头,在一片惊呼与轰鸣声,才发现头上有巨大的阴影投下。
——是撑着广告牌的脚手架在疾风骤然垮塌,而巨大的广告牌像死神的天罗地,密不透风的向她来。
所以,这就是她人生的终结了吗?没能死在海难里,却依旧逃不过命的灾祸。
那个送她同心锁的老人,果然是个骗子。
走马灯似的画面还没来得及闪过,下一秒,她被人推了出去。
骇人的尘土和灰烬在疼痛呼啸着涌来,王思年随着那股巨大的冲力翻滚着,好久才停了下来。
在神志清醒的第一秒,她就豁然坐起,连滚带爬的往事故现场跑去。
那一片尘埃未定,广告牌被摔得粉碎。
他呢?
徐建呢?
王思年发了疯似的叫喊着,搜寻着。
“这还有个人!”远处有人在喊。
她跌跌撞撞跑了过去,在一片烟土之,男人双目紧闭,脸色灰白。虽然他的胸脯还在微弱的上下起伏着,但身下开始缓缓有血迹渗出。
殷红的血,炽热的血,粘稠的血。
养活过她的血。
王思年完全丧失了反应能力,她跌坐在地上,从头到脚都是麻木的。
“叫救护车!”有好心人提醒道。
对,救护车。
打电话能叫救护车。
手机能打电话。
她要找得到手机。
王思年抱着逐渐成型的思路,惶惶然的寻找着。
虽然她的裤兜空空如也,手机在刚刚的混乱不知所踪。但男人随身的包,就躺在不远处。
王思年扑了过去。她用力扯开拉链,顾不得把里面的物品一件件取出,直接把包翻了过来,只想一些联系到120。
叮啷作响间,杂物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