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满是秘密的手机就这样躺在了徐建的枕头边,再无人问津。
虽然那些窥视似的照片让王思年不太舒服,但从拍摄时间来看,打两年前就停止了。
既然徐建已经主动放弃了跟踪她的举动,那么在当下这个场景里,似乎也没有再深究的必要。
“年年。”男人疲倦的还想要说些什么,被王思年轻轻捂住了嘴。
“睡吧。”她说。
徐建阖上了眼。在半睡半醒间,他嘟囔了几个字。
“我可能是真的病了。”
而墙角影子依旧在疯狂跳跃,张牙舞爪,未曾退缩。
西安之行因为这次广告牌的天降正义,成功像鸟拉屎一样,从一周稀稀拉拉拖到了两周半。
“小王啊,我很同情你男朋友的遭遇。但是你再这样请假,单位这边要考虑扣钱了。”人还没回京,领导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攒了两年的年假没用,加上去年过年在单位值班补的天数,现在还应该剩几天。”王思年回的有理有据。
老孟在电话里废话连篇:“话是这么说,可是人不能光考虑自己,现在单位人手也很紧张……”
王思年开的是公放,所以对方老鸹似的声音,全方位立体声回荡在病房里。
她心里蓦地激起了怒气,恨不得反驳两句“人手紧张,不是因为我不在,而是因为没用的人太多”。
但就在这时,徐建把手搭在了她胳膊上。
“明天就回北京吧。”他用口型比对说。
其实男人今天下午才能出院,王思年原计划是定一家酒店,让他多休息几天,等复查完了再回去。
但徐建一再坚持,说三院也能看穿刺伤。而老孟那边更是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事情多的冒烟,所以王思年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为了避免压迫伤口,王思年给徐建买了能平躺的头等舱。回程日期不知道是和什么热门活动撞个正着,机票价格狂涨,一张就要3380块钱,导致王思年一路上都有些龇牙咧嘴。
“怎么了?”男人明知故问。
“肉疼。”
“都瘦的没什么肉了,怎么会疼?”徐建起了坏心,在女人的细腰上掐了一把。
“别乱动。”王思年一本正经,“为了您的这张票,我可是刚失去了一个腰子。”
“不怕。”男人明知对方在开冷笑话,却顺着讲了下去,“我肾好,晚上给你补补。”
“徐总,您腿上还带着个透明窟窿呢,就别吹牛了吧。”女人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调侃得起劲。
就在一片插诨打科,飞机成功落地首都机场。
北京依旧是老样子。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正赶上个艳阳天,骄阳晒的树叶都打起卷边。无穷无尽的蝉鸣嘶叫着,地上蒸腾出恼人的暑气。
小区保安坐在岗亭里全神贯注的玩手机,偶尔抬头扫一眼匆匆而过的住客。
对他,或者对这座城市9999的人来说,王思年和徐建的归来和离开一样,都不过是这个夏日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喷嚏。
家里两周多没住人,空气属实不大清新。
王思年把徐建安顿在沙发上,忙着开窗通风。而男人还在嫌弃面前的拐杖:“我用不着这个,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