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斑驳的射线在女人的脸上闪动跳跃。这种安然自得很能感染人,男人的坐姿渐渐舒展开来,把受伤的腿也抬到沙发上平展。
“你不看球,看我干嘛啊。”
偶尔一个间隙,王思年注意到了徐建的凝视, 随口问道。
她当时正评论的口渴,说着举起杯子咕咚咕咚,把橙汁一口气猛干了下去。
“没什么。”男人的语气在今晚第一次透露出些许安心,“你慢点喝,橙汁只是稍微温了一下, 还是有点凉。”
王思年有些无语:“我就说摸着怎么这么烫呢。真有你的,这玩意能加热吗?”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太凉了,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我妈为什么喜欢你了。”女人突然感慨。
徐建手放在她膝上,温声问:“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是《养生堂》的忠实爱好者。”女人做出夸张的嫌弃表情,把他的手一把拎开,“全人类都灭绝了,你俩也能长长久久的再多活一万年。”
“一万年,蟑螂都死干净了吧。”男人笑笑,假装没有感受到对方下意识的肢体排斥。
“不好说,人家可是老祖宗。我反正活不了那么久,你到时候看着点,然后烧纸告诉我。”
王思年贫完这句,突然轻轻的一点徐建:“哎,我还想喝橙汁,能不能再帮我倒点?”
无情的使唤一个伤残人士,一般人干不出来这种事。
但此时此刻,这个小小的举动透露着亲昵,让徐健甘之如饴。
他了解她,这是女人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小意温柔。
刚刚轰隆作响的风筒噪声,盖住了外面的动静。所以田亚志那个惊天动地的电话,他只听见了个尾巴。
“跑。”田亚志说。
但这不影响他猜到全部内容。
毕竟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秘密,会让王思年如此果断的下意识做出离开这个家的决定。
他突然回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在西安时,自己得知“田亚志现在人已经不在北京,不是坐高铁飞机离开的,具体时间不能明确。”
上次与田亚志在私厨吃饭,对方的态度还更多的是试探与猜测,以至于被自己的三言两语唬住了。
可如今短短不到一个月,田亚志却突然肯定起来,甚至主动打电话向王思年预警。
是哪里出了问题?
田亚志是怎么知道的,他现在又去了什么地方?
阴影一般的念头,团团而生,蔓延开来,绞杀不尽。
“你又在想什么呐。”
王思年的这一声呼唤,唤回了徐健游走的深思。
他望向她,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不管田亚志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女人都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对粉饰太平的有意迎合,都是一种信任的体现。
她在努力克服心里的排斥,选择相信自己,这个相伴十年的人。
一种只有相爱多年情侣才有的默契油然而生。与之相伴的是,是暖意融融的责任感。
他露出温和的笑:“没什么,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