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筒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背景噪音,让他的话音在一片回响变得难以分辨。
“喂?”王思年轻声问,“能听见我说话吗?”
走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紧, 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点开医院的a。就在挂号页面弹出来的瞬间, 洗手间的门也开了。
王思年有些打鼓,做虚弱状抬头望去, 突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深夜访客竟然是老熟人。
高琳琳疾步上前:“刚刚肖爽说你电话讲了一半就挂断了,再打过去也没有回音。我们不放心, 就赶过来看看。”
“主要是担心万一出点什么事, 徐建自己搞不定, 毕竟他腿还伤着。”高琳琳又找补道,因为顾忌男人的精神情况,说得格外委婉。
而刚刚才坏了事的肖同学正捂着屁股,看来是已经充分领悟王思年在电话里让她“浴室跌倒”的精神,来这儿活学活用了。她虽然领悟的慢, 但好歹算是靠谱了一回。
“你现在怎么样?”
“恶心,难受。”王思年这句话吸引了全场的同情。
“那还愣着干什么,去医院啊。”肖爽立刻说道。
“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去。”高琳琳扶她起来,往门口走去。
而徐建就站在那里。
他高大的身影依靠着门框, 安静的说:“我已经叫车了。”
“那不还得等么,我的车就停在楼下,马上就能走。”高琳琳愣住,笑着接了句,“再说了,你伤成这样,还是别去急诊人挤人了。”
“放心吧,我们保准把年年全头全尾的送回来。”肖爽跟着打包票。
男人没有吭声,但从表情上来看,不大认同。
他的不为所动,让气氛变得有些胶着。
就在这时,王思年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挽住了他。
“我想让你陪我去。”女人气色看着委顿,但是语气里全是依赖和信任,腕子上的同心锁在灯下闪闪发亮,晕出一小汪炫目的光。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眉头舒展开来,轻声回了一句:“嗯。”
“都这样了还能喂狗粮呢?”肖爽捂着眼,看不下去了,“别墨迹了,那就一起去!”
——可是高琳琳的车不同意。
那是一辆簇新的双开门米白色i oer,位置十分有限。如果要后排坐人,必须把副驾驶的椅子放倒,推到最前面,然后从狭小的间隙间钻过去。
这个操作对于分量不轻的肖爽,和拄着拐的徐建来说,跟一边蒙眼走钢丝一边蹦迪差不多——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不你们先走吧。”肖爽拍了板,“我和徐建等叫的车来,咱们三院集合。”
王思年站在车门旁,看着明显有些犹豫。她仍然时不时犯恶心,重心都倚在了徐建的拐杖上。
“听肖爽的吧。”男人顿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我一会儿就到。”
王思年这才动了,一步步挪上了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i oer马力十足,像小钢炮一样弹了出去。
漆黑的夜被车灯扯出两道锋利的口子,照亮了未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