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江浔 石头与水 2712 字 9个月前

“不用请假,你是我的员工,还轮不到老二来管。”

“只当是迷一迷顾总的眼吧。而且,接下来还要忙郑家那边,公司这里也顾不上。”

顾守静说,“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让我知道你还好。”

凌昀温柔承诺,“放心。”

放心。

您放心。

董事长,请放心。

多少次,她听到这句话就能心神安稳,再无担忧。

顾守静突然抑制不全眼酸楚,她猛的仰起头,眼泪却仍是止不住从眼角溢出、滚落。

凌昀只觉自己仿佛回到二十几年前那些青涩无知的年纪,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凌昀默默的递上纸巾,“不要哭。”

“我没事,你去吧。”

顾守静对凌昀垂泪时,江浔把有关郑家人以及郑家佣人的资料看了一遍,准备明天去见郑太太。

郑太太是受一位平时交好的小姐妹的邀请出门,小姐妹去厕所,郑太太一人坐在咖啡厅,江浔过去,绅士的示意郑太太面前的空椅,“这里可以坐吗?”

郑太太一见他立刻面色大变,江浔自己坐下,“不要担心,公共场所,店里还有摄像头,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跟你简单的聊几句,给你一些我个人的善意的建议。”

“你能有什么善意?”郑太太从肢体到眼神都充满防备。

“当然有。我一向怜香惜玉,尤其是对郑太太这样柔弱的女士。”江浔将一个件袋推到郑太太面前,郑太太打开,只瞥了一眼,立刻重新放下。

“这应该不会令您感到惊讶,毕竟,小菇都摆家里去了,这又算什么呢?”即便郑太太对郑家德外面有女人的事心知肚明,即便她对小菇装聋作哑,但这些事被江浔点破,郑太太仍是难堪至极。

“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吧?嫁郑家德之前就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只是很怪,哪怕是金钱婚姻,你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名下财产竟不如他名码标价的外室。”江浔摇头不解,“郑平郑安名下有房产有股份,可惜那不是给你的,是给他的儿子的。不查不知道,郑太太除了手珠宝,两套别墅,一无所有。”

“当然,在a市,两套别墅现在也得上亿了。不过,郑氏账户被查封,现金流已经断了,哪怕公司关门也要有一笔不小的谴散费,何况还有梅律师那边的费用,他可是有名吸血大户,有名的认钱不认人。还有郑家德在看守所,那个地方更是一天都离不了钱。昨天郑家人就提出卖房变现了吧?郑家大姐是为自己弟弟官司跑动,自己家也是上有公婆下有子女,不会舍得卖自己的房。郑家老太太老爷子,儿子坐牢,孙子年小,他们没什么挣钱能力,现在肯定将自己的钱看得比命还要重要。所以,卖房变现肯定也得先卖你名下的房,或是逼您拿钱出来填郑家德的窟窿。何况,他们现在担心什么,除了担心郑家德,就是担心你会不会改嫁了。榨干了你,他们捏着钱,你才能乖乖听话。”

“江先生对我了如指掌,我家昨天的事,您现在就知道了?”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对郑太太多做了解,如何敢向您开价呢?”江浔气定神闲的看着郑太太。

郑太太的面色变了几变,冷笑道,“郑家人再不可信,也比你可信!你把我儿子逼的连学都上不了!”

“您说的是那两个对你这个妈妈都不放在眼里的男孩子吗?”江浔道,“看不出您还是位负责任的母亲。既然这么爱孩子,怎么会任由孩子长成这种无全礼貌目无上下的德行?你就这么爱孩子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您是后妈呢。我在一些古言小说时常见这种捧杀的手段,原来亲妈也会这样?”

“我要是能管——”郑太太恨恨的一捶放咖啡的欧式小圆桌,咖啡杯险跳起来,江浔轻轻按住桌子,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结婚十年,赌上青春,赌上尊严,辛辛苦苦两次剖腹,所得也不过如此,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没有管教的权力吗?比我想像更可怜哪。”

“江先生,如果你是来奚落我,你已经达到目的,现在可以走了吧!”

“你知道我不是。”江浔道,“你一直坐到现在,不就是在等我开出报酬吗?你清楚,我的信用一直很好。上次那位很有正义感匿名举报曾芳的经理,现在已经是圈内有名的制片人,自己成立公司,用自己的双手赚钱,从此再不用看人脸色听人驱使,没有大富,也算小康了。”

江浔看向阿壮,阿壮递上另一个件袋,江浔示意郑太太接过,“这是一家空壳公司。法人是我随便找的代理人,股份只占001,大股东是你,占股9999。我会收购这家公司,你看一下数目,如果还满意,您可以现在就签字。到春节之前,任何时间签字,合约立刻生效,这也是我给你的期限。如果在这个期限之前你没给我想要的东西,那你将无法取得我的签名,合约就此作废。”

“我怎么知道你会信守信用?”

“如果郑家德深爱你,我会让你非常惨淡,你知道,我报复人一向很有手段。但是,如果你肯背叛郑家德,我为什么会不守信用呢?郑家德一直当你是图谋他金钱的拜金女,他打心底里看不起你,不论你给他生几个孩子,不论你如何恭顺他的父母,不论你如何保养自己的美貌,他宁可在保姆室强奸那个抗拒他的小保姆,都不肯到楼上给你一丁点的尊严。他把你当什么?你在他眼里,与小菇,与他在外面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他外面女人也给他生了儿子还有女儿,他不缺孩子。他认为扶你做正室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认为你该因此感激涕零!他甚至让你跟小菇在一张床上服侍他,不是吗?”江浔言语如刀,一刀刀刮去郑太太所有体面,“这样的你,给他致命一刀!想想该有多痛!”

“知道小菇为什么会受凌昀的驱使偷走证据吗?就是为了要报复郑家德!”江浔收起那股子慵懒闲散,冷冷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尊严,适当的时候,也该想起自己的名字,你不叫郑太太,你叫李容佳!”

郑太太脸色雪白,如同被冰雪雕出来的雕塑,都没有了活人气。她呆呆坐在那里,身上依旧是高奢的羊绒大衣,脚下是一双许多人一年工资的皮靴,颈间钻饰闪亮,手上钻戒更是大到灼人眼球,她耀眼的卷发红唇却如同即将凋零的花瓣,透出一股凄绝。

江浔在等着她的答案。

许久,她漆黑的眼珠动了动,声音如同砂纸般艰涩,“我还要附加一个条件。不准再去打扰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