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只是这一次,他牵着她离开,不再是那种牵小朋友过马路的牵法。
他十指交握,牢牢扣着她的手。
“目目现在都这么勇敢了?”不过他和她说话的态度,还是有点像对幼儿园小朋友。
这是家长来接放学了。
“直接和老板顶牛,不怕被炒鱿鱼吗?”
哦,所以他没有听到她撂狠话炒老板鱿鱼……
沈瞳现在不是炒鱿鱼,是红彤彤的炒虾,她只在意一件事,他从哪里开始听的,有没有听到了那一句!
也许没有听清呢?毕竟她声音很轻。
“他已经不是我老板了。”她说,声音也很轻。
沈瞳不是那种喜欢放豪言壮语的人,只会通过理智来做决定,但这一次,她决断已下,她要听从自己的心。
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关上,不能回到洞穴,不能让光消失。
“哦。”叶延舟停步,看着女孩微红的脸,眼尾挑起一点笑。
他没有多说,忽然加了步速,牵着她径直走出门外,沿着弧形阶梯走向了大厅。
他的手扣得那么紧,她根本挣不开。
她觉得人人都在盯着他们交握的手,一直目送着他们走出了酒店。
门外路边,停着一台车。
乌金色的重型机车,比屈衡那台还更炫什么,油门一拧飞冲了出去。
夏天已近尾声,薄衫的少年郎却觉得,这天气真热。
……
沈瞳像一只被温水煮着的青蛙,思维与行动能力基本全废,直到叶延舟示意她下车,才茫然道:“这是哪儿?”
“现在才想起来问,”叶延舟摘掉她的头盔,“晚上不要随便和男人去陌生地方,不管认不认识——之前才过教你,就忘了?”
停车场里静谧,他的嗓音低回,似弦音将她裹挟。
场内停满了车,却没有一个人。
建筑物参差的黑影在空旷的水泥地面延伸,汽油燃烧不完全的气息让人感到眩晕。
周围光线过于幽淡,将叶延舟的眉目勾勒出深浓之色,他的目光似乎也因此变得暗沉。
沈瞳觉得自己脸又红了,幸好四下黑寂,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红一会儿。
也正因为黑寂,她斗胆应了他的问话:“你又不是随便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