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过得昏天黑日,人越发迟钝懒散了。
外面似乎下雨了,模糊感觉到天阴沉沉的。卧室隔音太好,以至于她很努力也没分辨出来,到底下雨了没。
她感觉像是好久没见天日了,忽然很想看看窗外,但她不想吵醒身旁的陆尧,所以盯着近在咫尺的窗帘遥控器,也没动。
每次吵醒他都没好事。
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着,但陆尧离她很远,像是很难忍受身边有人一样,沈林欢记得自己婚后第一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委婉地表示:我可以睡次卧去。
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善:“我可以让你干脆别睡。”
沈林欢被他噎了下,便不管他了,反正睡不好的又不是她。
只是头疼,他都这么讨厌她了,还联姻做什么。
更头疼的是,自己干脆敬而远之就好,为什么脑子一热答应陪他九天哪也不去,来弥补她曾经拒绝他九次的事。
她睡相并不太好,醒着的时候可以克制自己不打扰他,睡着了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后来证实果然要出事,好几次睡醒了都在他身上扒着,他脸上的情绪莫测,但总给她一种她主动勾引他的错觉,她也很冤。
还很累……因为他总是很给面子的身体力行地表示:既然你勾引了我就满足你。
不过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陆尧醒了,看见她睁着眼,伸手把人揽了过去,沈林欢脑子里首先闪过的,还是记忆里昨晚上睡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指甲该剪了。”
现在回忆起来,他之所以会说这句话,大约是被她抓疼了。
至于为什么抓疼……他难道都不反思一下自己,自己有多过分吗?
沈林欢记得周芙说他:“陆尧那种纯种直男,我真怀疑他到底会谈恋爱吗?不说我说,你拒绝他一点错都没有,反倒是他得反思一下自己吧!你俩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我错了,他压根儿不可能反思自己的。”
他并不需要反思自己,人之所以会反思自己,是因为摔痛过,知道后果。
他这样的人,从来只需要考虑我需不需要,就有人鞍前马后地为他安排。
就像他现在只需要考虑他要不要,至于能不能给,是沈林欢才需要考虑的事,而即便她难受得要死,还是得考虑一下,怎么表达拒绝更合适妥帖。
沈林欢伸手抱了抱他,是一种亲呢的姿态,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抗拒他,而是,“陆尧……我有点儿疼。”
这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求饶。
陆尧哼笑了声,说是笑,更偏向于嘲讽,似乎是说:疼吗?受着。
沈林欢便不说话了,放松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太难受。
陆尧已经很熟悉她的身体了,节奏和幅度总是拿捏得很好。
不过他没有做,到了最后一步,停了下来,翻身下床去洗澡。
沈林欢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于他走的时候,她还有一丝回不过神,她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沈林欢觉得,陆尧真的太喜怒无常了。
陆尧从浴室出来什么也没有穿,随意裹了条浴巾,就往沙发上一坐,开了电脑处理公务。
她听话地把手机以及各种可以和外界的联系的电子设备都收起来了,他自己也收了几天,可惜他调任集团总裁的位置,别说一声不吭消失九天,半天不见人,秘书处那边都要急疯了。所以沈林欢都不明白,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为了报复她,提出陪他九天哪也不去这种诡异又幼稚的要求是要干嘛!
沈林欢抱了衣服去洗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遍布了深深浅浅的红痕,她叹了口气,开了淋浴头。
她出去的时候,陆尧已经处理完工作出去了,他在楼下餐区,桌子上摆好食物了,应该是他叫人送的。除了前几天沈林欢做饭,后来她就没再下过厨了。
她自觉过去吃饭,陆尧招了招手,让她坐在他怀里吃,这种过分亲密的距离,沈林欢根本无法安心进食,但她没有拒绝。在她心里,确实是把这九天当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