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挚吻 北途川 2125 字 8个月前

沈林欢还在发表欢式理论,“晚几分钟而已,不至于拖成不治之症。但题目不做完,我内心就不得安宁。”

周芙被她气得不行,“我不要和你讨论这个,你简直气人。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沈林欢翘了翘唇角:“那你不就见到了。”

周芙对她还有心情开玩笑都没脾气了,只想赶紧带她去看医生。

结果还没到讲台,沈林欢毫无征兆就倒了下去,周芙一声惊天动地的“啊”把门口跟人聊天的陆尧叫醒了,他没来得及多想,大步走了进去,弯腰把人抱起来,跑着去了医务室。

他只记得,她很轻,瘦得一把骨头似的,平日里总是一副倔强又沉默的样子,闭上眼又生着病,倒显得有几分乖巧和可怜。

期末劳累,加上低血糖,所以才晕倒了。

周芙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好饭了。

沈林杰,也就是沈伯瑾的二儿子,她那个草包二堂哥,最近热心给她带饭,她坚决不吃一口,“我怕他在里面吐口水。”

俩人从小就不对付。沈林杰尤其讨厌沈林欢,因为沈林欢处处压他一头,以至于每次沈伯瑾骂他都要提一句,“你连沈林欢一个女生都比不过。”

她怕沈林杰回去告状说她对堂哥不尊重,也不去食堂吃饭,周芙会给她带点巧克力之类的,她也不怎么吃。

回了家,爸妈最近天天吵架,沈家的规矩,长辈不上桌吃饭,晚辈就不能吃,她吃了倒也就吃了,但爸妈正吵架,指不定又迁怒她说她没教养没礼貌,她觉得烦,就干脆不吃。

陆尧觉得沈家人都有病。

他觉得沈林欢也有病,有时候固执倔强得过分。

但沈林欢却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打压而怨怼或者顾影自怜的人,她像一棵树,坚强、挺拔,默默汲取一切可汲取的养分,沈伯瑾妄图拿亲情去绑缚她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能一辈子压着她不让她冒头,不然她会想方设法长成参天大树,然后把曾经罩在她头顶上的“乌云”,通通压在树冠之下。

陆尧弯腰把沈林欢抱了起来,她睡觉挺沉的,睡相也不好,好像睡着了才露出一点儿本性,不那么拘谨刻板。

陆尧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她似乎才有一点醒转的迹象,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陆尧掀开被子,挨着她躺了进去。

他睡不着,然后默默把她翻了过来,把她手搭在自己腰上,她像是有了感应,往他这边挪了挪,搂他搂得更紧了些。

陆尧唇角微扬,看着她看了会儿,终于睡了。

沈林欢做了一夜的胡梦,梦醒了还有些惆怅,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一身枷锁,接受了,习惯了,在枷锁之下,忽略掉束缚,也有其他的乐,可她觉得她天生就不是个容易寻找乐的,她像是阴暗潮湿里的荆棘,只会时时记着那个枷锁,然后想方设法去打破它,不破不休。

手下东西动了下,沈林欢才回神,发现自己又毫无形象地扒在陆尧身上,整个人一瞬间僵直了。

陆尧醒了,侧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沈林欢硬着头皮说,“对……对不起。”

她讨厌这种感觉,无法自控地做错事,而没有改正的机会。因为陆尧不愿意和她分床睡,而她又没办法对熟睡后的行为加以控制。

她的懊恼写在脸上。

陆尧把她手从某个地方拿下来,“你要是想要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地暗示我。”

沈林欢的脸一下子从脸红到耳朵后,一边觉得他这个人好像特别喜欢呛她,一边又疑心自己是否潜意识里确实在……

她就是这么个爱自我反省的人。

“还要上班。”沈林欢故作镇定地回答。

陆尧笑了声,对于她竟然没有否认而感到一丝愉。

“那可真遗憾。”他目光罩在她身上,看她睡得褪了大半的睡衣,默默盘算着腾个时间出来。

沈林欢一时也听不出他是嘲讽,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