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没死,但全身上下的擦伤不少,听说腿还骨折了。
老爷子动了怒,勒令沈立珩禁足思过一个月,当时在场的沈琅也被当成帮凶,跟着被禁足在家里。
此时肖闻郁正好在长餐桌前,不做逗留地转过轮椅要走。
下来都下来了,没打算吃饭。
长桌的一侧,管家见到沈琅,鞠躬道:“小姐。”
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银质餐具被整齐地摆盘成一列,珐琅彩釉的瓷盘里装着龙虾刺身。上午才刚空运到的澳洲龙虾,午就被活杀,成了道龙虾刺身摆上沈家餐桌。
沈琅一道道扫过去,餐桌上都是海鲜类的菜。
海鲜是发物,难怪他不吃。
“二少爷昨晚说了,今天午只要吃这些菜。”二少是存心不想让肖闻郁进餐厅,管家也挺为难,只好顺着问,“小姐如果你不喜欢吃,我叫方姨做几个清淡的菜上来……”
沈琅坐下,裙摆顺着白皙的小腿往下垂落,道:“我喜欢呀。”
管家看了眼正离开的肖闻郁,心里叹了口气。
她又问:“你不喜欢吃吗?”
问的是肖闻郁。
沈琅从小娇生惯养长大,虽然要在沈宅里掂量着过日子,但从没受过关禁闭的气。她开他玩笑:“龙虾刺身要新鲜才好吃,等会儿冰块融化,再吃就不是这个味道了。你不想试试?”
轮椅还在往外滚动,他没理她。
摆盘的龙虾刺身旁放着个小冰桶,里面还游着只被绑了钳子的活虾,如果有人用完刺身,阿姨会过来重新现杀一只。沈琅像是觉得新鲜,站起身戴手套,取过刀,想亲自动手试试。
肖闻郁听见少女轻软糯的声音:“我二哥气你气得不行,巴不得你那天在海里救不回来,我如果是你——”
后半句隐没在了一声含糊的嘶气音。
轮椅刚经过餐厅的门,闻声停在了门口。
沈琅想试着做刺身,还没上手,就被虾身上的倒刺割了个正着。她动作小心,倒是没出血,只是破了点皮。
少女细皮嫩肉,没磕磕绊绊地长到这么大,痛感比谁都明显,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地涌了上来。
肖闻郁回身看,沈琅已经扔了刀和虾,一双明眸湿软泛红,睫毛都沾着泪。她说:“我不吃它了,跟方姨说我午要吃面。”
管家应声离开。
沈琅对上肖闻郁的视线,用餐巾擦干手上的水,说:“你要是像这样卖乖服个软,我两个哥哥兴许不会这么讨厌你。”
半晌,他问:“你不疼吗?”
沈琅:“不疼。”
她刚才被疼得红了眼睛,也不想让他多冷静端庄。她故意勾他,补了句:“你要是不吃饭,我更心疼。”
……
沈琅以为还像以往那样,是她在勾他。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内,暗沉暮色穿过四合的云霭透进落地窗,室内一片静谧。肖闻郁一身西装革履,靠进椅背,抬手解松了领带抽掉,眸色深浓。
现在他们两人,是有人蓄谋已久。
她不知道是谁故意在勾谁。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