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看不见对方现在的神情,循着刚才的记忆伸手向上探了探,手背果然碰到肖闻郁灼热的耳廓。
小纯情也太容易耳朵红了。沈琅感叹。
肖闻郁还没从被触碰耳廓的刹那紧绷抽离出来,就听到始作俑者还慢条斯理地补了句:“肖先生的体温也不低。”
死一般的寂静。
病着都不耽误她说轻挑话。
那瞬间肖闻郁感觉自己溺在深海,亿万吨深海水驱使强压着引他沉沦,只有一线理智牵着他挣扎上浮。
沈琅毫不知情,只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很久后响起:“出去。”
十五分钟后,肖闻郁从那张高大的红木书架里柜找出医用箱,敛眸对照说明书后挑出几盒药,跟热水一起,一并搁在了沈琅面前的黑色茶几上。
沈琅窝在办公室宽适柔软的沙发里,隔着一整套沙发组和一席长地毯的距离,边喝水边注视着肖闻郁面色沉静地接完两个越洋致电,敲定会议时间,可能对着电脑还回了封邮件。
做完这一切后,肖闻郁拎起西装外套,开口道:“我送你去医院。”
“……”
怕疼怕了二十多年的沈大小姐扪心自问,发烧去医院除了打针还能做什么?
沈琅难得不贫了:“刚刚吃了药,不烧了。”
说完,为了证明真实性,沈琅拿电子体温计测了遍,三十七度三。已经退了烧。
刚吃了退烧药,当然见效。肖闻郁扫了眼体温计,不查结果,只问过程:“烧了有多久?”
沈琅无比配合:“三天。”
肖闻郁漆黑修长的眉宇皱了一瞬,平静问:“吃过药吗?”
“吃了。”
肖闻郁垂眸扫她一眼。
沈琅:“……没怎么吃。”
能反反复复烧上三天,还要归功于沈琅的高强度工作和间歇性吃药健忘症,这些细节沈琅当然不会说。她放下了体温计,对上肖闻郁淡淡瞥落下来的目光,忽然有种被审讯的感觉。
沈琅倏然一笑,出声问:“你问了我这么多,要不要问问我现在在想什么?”
肖闻郁看她,没说话。
“我在想,”沈琅尾音带着病的鼻音,含糊而泛软,“要让肖先生心疼多少次,才能答应今晚跟我一起吃饭。”
沈琅定了家花园餐厅。
空间偌大的包间,央台上饱沾露水的鲜花团簇,夜幕的细雪正缓缓地落在透明玻璃天顶上。
在这种极富情调的气氛下,沈琅面前摆着一盘番茄意面,高脚杯里盛着的不是红酒,而是柠檬水。
就在落座前,肖闻郁换下了她预定的主厨特制菜单,现在餐桌上唯一能勉强被称为“大餐”的是一道牡蛎奶油鸡汤。
沈琅可惜:“你本来不用跟着我吃这些菜,这家的雪蟹很不错,我虽然发着烧不能吃,但你让我闻个味道也好。”
远处传来隐约的钢琴曲。肖闻郁放下银质刀叉,不答反问:“你想问我什么?”
“……”沈琅停顿两秒,无辜道:“什么问什么?”她低下声来,“难道我没事就不能请肖先生吃饭吗?”
肖闻郁神色淡然:“下午在办公室,你动过我桌上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