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琅缓过劲儿来,忽然轻着尾音问肖闻郁:“为什么不开灯说?”
肖闻郁松开掣肘住沈琅腕际的手,声音像在按捺:“我见不了你的反应。”
“……”沈琅在黑暗里弯唇,心情很好地顺着话逗他,“就算关了灯,现在的你听起来也不像是多冷静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沈琅所有待说出口的调侃话被耳垂蓦然传来的湿润疼痒打断。
沈琅还在感冒。肖闻郁在放开她前,压着翻腾汹涌的欲|望,饮鸩止渴般舔吻噬咬过她的耳垂,气声低沉而哑:
“你没见过我不冷静的样子。”
翌日清晨,沈琅洗漱出卧室门,发现餐桌旁多了几件礼盒,旁边还剪了束新鲜的白色马蹄莲点缀。
董助按照肖闻郁昨晚的要求,连夜赶着买来了宴会要用的衣饰,刚送上来不久。沈琅打开,宽扁的丝绒礼盒是件藕荷色的系带礼裙,另两个礼盒分别是手包配饰与高跟鞋。
沈琅看了眼礼裙的吊牌,价格不菲,尺码刚好。她回头问餐桌旁的肖闻郁:“肖先生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
肖闻郁从财经新闻抬眸,眸光微动,没回答她的问句,出声回:“配得上你。”
下午,恒新分公司高管们来接的车早早地停在酒店楼下,也不进酒店,刻意撑伞等在酒店外,态度极为殷勤。董事长突然莅临,几位经理早有准备,寒暄送礼一样不落,一心要借机讨好肖闻郁这尊大佛。
加长慕尚的后座坐了肖闻郁和沈琅两人,有幸同车的总经理坐在前座的副驾,时而回头殷切地问候两句,事无巨细地介绍起当地的风土人情。
曹成借机打量这位只出现在财经新闻和公司传闻的掌权人,内心暗自惊诧。
私底下看,这位的模样未免太过年轻了。
眼前英俊的男人像是见惯了各式各样的讨好逢迎,神情寡淡,心思难测。倒是旁边带的女伴有时候还会感兴趣地听一会儿,漂亮的眼尾微弯,看久了还有点眼熟。
沈琅很少在恒新的年会或商务聚会上出现,旁人只知道沈家有位千金,留学回国后就低调得没了音信。曹成没回忆起来沈琅,认定了她是哪位模特或不出名的女星,没再多想。
“今晚有一个品酒会,”曹成的脸上堆着笑,热情道,“听说您喜欢藏酒,真巧了,我在会所酒窖里存了支90年的柏图斯,可算是等到您来了!”
今夜游艇会所正举办着面向会员的品酒会,设宴在餐厅心,名流汇聚。
餐厅临江,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都是开阔的江景。几位高管熟悉当地的高端俱乐部,有着自己的人脉圈,随即殷勤而周到地为肖闻郁引见在场的人。
金融圈是自成一圈的名利场,圈内知名的巨鳄大拿屈指可数,肖闻郁以资四强之一恒新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回国后,实绩就在圈内传遍。此刻出现在宴会上,很成了众星拱月的瞩目焦点,上前来谄媚套近乎的敬酒人士不在少数。
沈琅对这样的宴会驾轻就熟,她现在是肖闻郁带来的女伴,当然自觉地成为他社交应酬的一部分。
觥筹交错,肖闻郁接过董助递过来的酒杯,换走了沈琅手上的那杯香槟。
高脚杯红酒色泽醇厚,沈琅低眼品闻了下,停顿刹那,抬眼对上肖闻郁垂落的目光,接着抿了口。
看起来和红酒无差,闻着却没有酒味。是覆盆子汁和葡萄汁的混合饮料。
“……”沈琅指尖在杯脚处摩挲了会儿,借着挽手的动作贴近他的耳侧,轻声笑问,“以往你不会喝酒的时候,也这么做吗?”她声调很低,打趣补充,“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这么多年宴会的酒都多喝了。”
温软的气流拂过耳廓,肖闻郁被沈琅挽上来的臂膀刹那绷紧了,他盯着她片刻,回:“你不喜欢应酬,不用在这里陪我。”
董助领会上司的意思,对沈琅适时躬身道:“楼下有个古玩品鉴会,我带小姐您去。”
以肖闻郁现在的地位,出席宴会时身边缺少女伴,有点儿说不过去。
思忖一瞬,沈琅语调狎昵:“真舍得我走?”
肖闻郁眸色深沉如墨:“随你。”
沈琅倒没走。
她在厅内找了个远处靠窗的位置坐下,轻微地活动了脚腕。
沈琅今晚的礼裙很合衬贴身,与之搭配的高跟鞋却不太合脚,小了半码,上午她试鞋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