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闻郁没停脚步,牵着她的手带人走上坡,问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沈琅垂睫看过两人牵着的手,顺杆上爬,不规矩地顺着他分明的指骨慢慢捏过去,笑说,“刚才我都想好要怎么说了,被你牵个手,现在忙着数心跳呢,忘记了。”
话音刚落,肖闻郁修长的手指骤然拢紧了,他扫她一眼,声音哑下来:“别捏。”
从刚才她当众对他说情话开始,他就一直在忍。
沈琅浪了一下,老实了。
她思忖一瞬,尾音缱绻,出了声:“以前你还在沈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我身边的人都很不一样。”
沈琅身边的人做着光鲜体面的事,过着奢侈高贵的生活。而肖闻郁格格不入,不迎合,不融入。
“我打高尔夫,跳交谊舞,是因为我怕做那个截然不同的人,而现在我不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也不再高贵了。”她坦然地陈述事实,抬眼看肖闻郁轮廓分明的侧脸,继续,“你不用为了我低头妥协,勉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几乎是同时间,肖闻郁的脚步停了。
沈琅被他牵着手,腕际一紧,随即被拉到他面前,也跟着顿足。
而后,肖闻郁一言不发地逼身过来,与她平视。
沈琅的目光从他疏长的眼睫扫落下去,对上那双直勾勾盯着她的漆黑曈眸,听到他开口:“沈家以前能给你的,现在我也能给你。所以在我这里,沈家原来给你的身份地位不是衡量你是否高贵的标准。”
沈琅的高贵无关物质。
她在他的圈子里天生高贵。
沈琅微怔。
“我不是为你低头妥协。”肖闻郁道,“是我想对你低头。”
也只对她低头。
另一边,老林球打到一半就累得汗流浃背,坐上了球童开过来的代步车回到休息亭。
老林边擦汗边摆手:“打不了了,伤筋动骨了。”
常泓损他:“哪儿能伤筋动骨啊,老林你最多也就伤肉动膘了。”
说完他算了算,两人连二十杆都没打够,还只进了两个洞。换了任何正常的一组,成绩都不至于这么惨。
“没想到我输了人生,还输了球。”今天单身老男人常泓受尽打击,一眼瞥见旁边熟悉的球童,诧异问,“你不是跟着闻郁他们吗?他俩已经回来了?”
打得这么?
“还没有,”球童还帮忙拿着沈琅的手机,苦着脸道,“肖总他没让我跟着。”
常泓正想再问,就见球童低头去看,他手里沈琅的手机蓦然亮了屏,嗡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串英。球童只能问常泓:“这……要接吗?”
常泓本来没想随便替人接电话,但多瞄了眼来电显示,看着那个“the ure”沉吟了一瞬,刹那间福至心灵。
“给我吧,我来接。”
之前沈琅把自己的手机给了球童,两人还留了一只肖闻郁的手机。他们边聊边打球,走得很远,等到要折返回来时,肖闻郁给拿着沈琅手机的球童打了电话。
电话是肖闻郁打来的。常泓接了电话,满口应承着“行啊好没问题我们开车来接你俩”,应完以后却没挂电话,切换法语低声问了句:“她在你的旁边吗?”
老林被常泓突如其来的法语给吸引了注意,边擦着汗,边莫名其妙地朝他看了眼:“你们对暗号呢?”
“……”肖闻郁声音平静,回的是,“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