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琰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然后侧过头再看了一眼小黑板,又重新转回来去看他的手。
然后,她就看到他伸出了一根纤长白皙的食指,虚虚落在了九宫格板的边缘,从那段数字里的第一个数字开始,渐渐朝第二个数字的方向移动。
等他的手指一一掠过对应数列里六位数字的六块小板,他侧头垂着眸看她:“看清楚了么?黑板上第一段数列里的六个数字落在九宫格板上的不同位置,按照九宫格的形状,组成了一个新的数字4,其他数列也是同样的原理,每段数列代表一个数字,加号和等号只是障眼法而已。”
歌琰其实在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来那个数字的瞬间,就已经完全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也明白自己之前的算法是落入了误区了。所以一听懂之后,她就完全没有再仔细听他讲话了——她的视线一直定定地落在他那只漂亮的手上。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生得这么高大俊朗的男人,不仅眼睫毛比她长、皮肤比她白,连手生得也比她好看。
这个男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羞辱她吗?他还想给女人留活路么?
于是,过了几秒,蒲斯沅就听到了她略带幽怨的嗓音在密室里响起:“因为你的手白得反光,所以我什么都没看清楚。”
蒲斯沅:“……”
他破天荒无比耐心地给她解释数字谜的逻辑,这位红发姑奶奶却踏马开小差开得飞起,还强词夺理硬要他来背锅。
他那张俊脸一度黑得有些扭曲,于是歌琰逗弄完他之后,立刻用手抵着鼻子,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去。
蒲斯沅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不是被敌人暗算死的,而是被这女人给活活气死的。
“……找密码锁去。”
歌琰侧对着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人从后面轻轻用曲起的手指敲了敲。
她一边抬起手触上被他轻敲的头顶,一边转过身,发现他已经从小黑板前离开去探索房间内的其他地方了。
这间地窖可谓是真的家徒四壁,歌琰此时和蒲斯沅分占了房间的两头,试图找出一个可以输入密码锁的地方。
歌琰在这几堵破墙前来来回回找了三圈都没找到密码锁的踪迹,倒是吃了一鼻子灰。她站在墙边,心里头实在是不爽,然后直接一脚踹向了墙壁上的一块砖头。
下一秒,房间里忽然再次响起了机关转动的“卡拉卡拉”声。
刚对着墙出完气的歌琰一喜,顿时转头冲着蒲斯沅的方向大喊:“看到没!我多聪明!我一脚把密码锁给踢出来了!”
蒲斯沅从面前的墙壁上移开视线,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了他们之前从大铁门那边进来的方向。
只见大铁门前,忽然有一堵墙壁随着机关的转动声从天花板上直降下来,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隔绝了他们和大铁门。然后,这堵墙竟然开始朝着小黑板挂着的方向直线移动而来!
也就是说,不出三十秒,这堵墙就会和小黑板挂着的那堵墙面贴紧重合。而站在这之间的他们两个,就会被这两堵墙挤成肉酱!
看到那堵从天而降的墙移动过来的时候,歌琰脸上的笑容直接崩了,她张了张嘴,听到了蒲斯沅从牙缝里发出来的那声仿佛从她天灵盖上砸下来的“歌琰”。
她从来没听到过他这么饱带感彩地叫过任何人的名字。
罪魁祸首这时扯了扯嘴角,一边往小黑板那边狂奔,一边大喊:“你叫我祖宗也没用了!”
那堵墙面移动的速度很快,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已经碾过了刚刚他们所站立着的地方。
蒲斯沅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小黑板所在的那堵墙前,他和歌琰双双背部紧贴着小黑板和九宫格,看着那堵墙以千斤之势朝他们迎面袭来!
歌琰欲哭无泪地贴着身后的小黑板,从喉咙里滚出来了几个字:“……蒲斯沅,咱俩就要这么凉了吗?”
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到眼前落下了一片阴影。
只见原本站在她身边的蒲斯沅,忽然一个转身,从正面虚虚覆盖上了她的身体。
他的背后,是气势汹汹的夺命之墙。
而他们的距离,却是近到连呼吸都胶着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