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原地一蹦:“以前我还觉得,你嘴上说的,和你心里想的不一样,现在我有了新的看法。江逾白,你对朋友非常好,不求回报,甚至连‘谢谢’都不强求。”
她伸出手,指向远方,轻声赞叹:“江逾白像是天空的钻石,明亮又璀璨,我一睁眼就能看到。”
林知夏一个简单的比喻句,就让江逾白定格在原地。他只是随便送了一套具,为什么又得到了如此崇高的评价?
江逾白几乎完全忘记,林知夏是他的竞争对手。
“打败林知夏”原本是江逾白的一个愿望。这个愿望,曾经深深扎根于他的心。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被林知夏激发的竞争意识正在日复一日地悄悄流逝。
江逾白沉浸于自我剖析,忽然有一个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往旁边一看,见到一脸肃穆的段启言。段启言单肩挎着书包,边走边问:“林知夏,江逾白,你们能考个一等奖吗?”
今年寒假的“撬锁风波”结束之后,段启言再也没挑衅过同班同学。他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因为他发现,自从升入初以来,他就不再是第一战神,简直成了第一衰神。
省立一的“第一战神”,应当是所向披靡的林知夏。
林知夏笃定地说:“初联赛不算难,我会得到一等奖的。”
江逾白和段启言的心都没有丝毫波澜。
“对你来说,初联赛很简单吧。”段启言试探道。
林知夏谦虚地回答:“还行。”
段启言又问:“喂,你们每天晚上学到几点睡觉啊?”
林知夏诚实地说:“九点以前。”
江逾白的回答更精确:“八点半。”
段启言的呼吸一滞。他总是坚持到夜里十点半,才会上床睡觉,他以为自己算是有点偷懒了,没想到林知夏和江逾白比他睡得还早。
他听说,十八班的金百慧每天晚上都熬到午夜才睡。
林知夏像个混子一样学习,就能稳居年级第一。如果她像金百慧一样用功,她能变得多强?
为了激发林知夏的潜力,段启言提起了省立一高部的一位学长。那位学长初一获得全国初数学联赛一等奖,初一暑假自学了高课程,初二就获得了全国高数学联赛一等奖。后来,学长参加了全国学生数学冬令营,并在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上取得了优异成绩。他是省立一迄今为止培养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段启言详细介绍完那位学长,又问起林知夏:“喂,林班长,你和学长的差距有多大?”
林知夏尚未开口,江逾白斩钉截铁地说:“林知夏和学长是不同的人。他们之间的比较,没有意义。”
江逾白的这番话,说到了林知夏的心坎上。她绕着江逾白转了一个圈:“江逾白,我也想参加国际竞赛,我还想和你组队参加罗马尼亚数学大师赛。那种比赛,好像挺有意思的,每个国家都会派出代表队,我听说美国、韩国、俄罗斯的选手都很强,我们可以试着打败他们!”
江逾白和段启言都听说过“罗马尼亚数学大师赛”。江逾白陷入沉默,段启言直接表态:“罗马尼亚数学大师赛,我高攀不起……”
话一顿,段启言又朗声说:“林班长,你等我两年,这两年里,我要找回第一战神的状态。我和你强强联手,拿下国际冠军,让我们的名字被印在省立一档案馆的校友录上。”
坦白地说,林知夏不想和段启言组队。
江逾白入学考试排名全班第九。刚开学的那段时间,段启言偶尔会来奚落江逾白,林知夏对此记忆犹新。而她作为初一(十七)班的班长,也不能当着段启言的面,打消他的学习积极性,她干脆含糊地说:“段启言,你先考个联赛一等奖吧。”
江逾白抬起左手,拦在林知夏的面前:“我会考出一等奖。”
林知夏为他鼓掌:“当然!江逾白当然会考一等奖!”
段启言注意到林知夏对他的态度,和对江逾白的态度截然不同。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初一下学期开学以来,段启言频繁向林知夏示好,林知夏一般都是客气疏离地回应他。
在初一(十七)班,林知夏是万年不变的全班第一,而江逾白和沈负暄会轮流坐上“全班第二”的交椅。段启言常年位居班级第四,或者第五,排在他前面的几位同学都不和他做同桌。
段启言在脑海挑选下一任同桌时,沈负暄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沈负暄高喊一声:“初赛,我来了!”他疾驰的身姿像一阵风,越过了林知夏和江逾白。